江淮枳下午想了很久,說。
“我打算回去的時候將泠泠的收養關係接觸,讓她獨立戶口。”
“淮枳!”
舒悅像是有點生氣,直接開口叫了他的名字。
這要是讓江泠知道的話,不知道要多傷心。
但江淮枳卻不為所動,只是淡淡說了一句。
“媽,你在想著江泠的時候能不能也想想霜霜?”
江淮枳的一句話,似乎是讓舒悅有些怔愣。
“可不是說好回去就接霜霜回去嗎?我們還有很多時間。”
“是還有很多時間,但少了的那二十年呢?江泠憑白多了我們這十多年的疼愛,但霜霜缺少了這二十年,怎麼補?”
怎麼補都補不回來的。
童年是沒有的,青春期也是沒有家長可以傾訴的,甚至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沒辦法能夠去學習擁有。
他之前聽到說岑霜喜歡周聿安的時候還有幾分猶豫,但後來細想。
其實很正常,甚至對周聿安的感情,他都很能理解,或者說不上是喜歡,只是在她不安的感情中,找到的唯一稻草。
舒悅不明白江淮枳怎麼忽然這樣說,但她知道,江淮枳之所以這樣說,肯定不是空穴來風。
“你...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這樣說?你這次去京都是不是知道了什麼?”
她抬眸,看著剛站起身的江淮枳,他的背影微微躬著身子,像是帶著點輕微的顫抖。
江淮枳深吸一口氣,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,按照舒悅的性子,如果知道的話,能接受得了嗎?
江淮枳又問。
“媽,當年你去京都的時候有見過周家人嗎?”
舒悅搖頭。
“當年剛去的時候,霜霜感冒還沒好全,我沒帶她出去,還沒來得及和周家人見面就出事了。”
說完,江淮枳算是鬆了口氣。
算是他多慮了些。
舒悅又問。
“你去競對到底知道了什麼?”
“她過得不好。”江淮枳直言道,“父母不喜歡她,朋友欺凌她,言語侮辱都是家常便飯,至於...有沒有打過我還不清楚,但是過得不好,就連高中的時候想學習藝術,家長也是不允許的。”
這話說完,舒悅不可置信地怔愣了一瞬,空氣裡安靜了許久。
只能聽見空氣裡舒悅慢慢變重的呼吸。
江淮枳和舒悅都沉默著。
安靜的時間裡,江淮枳不知道舒悅在想什麼,他甚至也沒有心思去關心。
他想,大概是不知道說什麼,還是有太多的話想說卻無從問起。
過了好一會兒,舒悅才起身,江淮枳沒有送她出去,但聽見門響後,房間裡似乎更安靜了幾分。
江淮枳這才發現,舒悅走後,房間裡少了些低聲啜泣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