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美。”
他輕聲說,伸手替她拂開一縷不聽話的髮絲。
陽光灑落,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,剛好遮住了她眼底的厭惡。
婚禮的場地,定在海邊懸崖上的奢華酒店。
這是曲歌選的。
她說她喜歡大海,喜歡海風拂面的涼爽。
但實際上,她更喜歡這間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——房間的露臺向外探出,底下就是筆直的懸崖!
整座酒店盤踞在陡峭的懸崖之上,彷彿隨時會墜入下方洶湧的深淵。
站在邊緣往下看,便能看到海浪在黑色的礁石上撞得粉碎……
曲歌提前查過——
這間酒店,是喬晚晚那個喜歡帶鑽石耳釘的跟班家裡開的。
喬晚晚現在恨極了她,肯定想盡了辦法想要她的命。
可這些天喬胥安跟她寸步不離,喬晚晚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對她下手。
按照江洲城的習俗,準夫妻在婚禮前夕是不能住在一起的。
也就是說——
婚禮前夜,當曲歌獨自住進這間總統套房的時候,就是喬晚晚最後的機會!
……
時間過得很快。
轉眼就到了婚禮前夕。
為了保證曲歌的安全,喬胥安加派人手守在酒店各個出入口。
曲歌住的房間門外,更是24小時不間斷地有四名保鏢守衛著。
即便如此,喬胥安還是不放心。
他就住在曲歌樓下的房間,再三囑咐她有任何事情就隨時給他打電話。
“你都把這裡圍成鐵桶了,還能出什麼事情。”
曲歌在電話裡笑著調侃。
可不知為何,喬胥安心裡就是一直感覺忐忑不安。
他覺得容晝白不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。
他一定還會再來找曲歌,想方設法地阻止這場婚禮。
無論如何,都不能讓容晝白再和曲歌見面。
因為,喬胥安沒有任何把握能確定,一旦曲歌再見到容晝白,她還會不會選擇留下。
或者,她會選擇跟他離開……
“小歌,今晚不掛電話了,好不好?”喬胥安近乎央求地說,“我想聽著你睡,這樣心裡才踏實。”
電話那頭,曲歌沉默片刻,忽然發笑。
“我們就只隔著一層天花板,你到底在擔心什麼?”
“我不知道,我就是覺得很不安。”
喬胥安不敢對曲歌說實話。
他甚至不敢在她耳邊提到容晝白的名字,生怕她忽然反悔不願意再嫁給他。
事到如今,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她了。
這不是一場婚禮這麼簡單。
於他而言,這更是他絕地反擊的唯一機會。
他決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!
但他不知道的是,被他視為最後底牌的女人,早就連逃離他的路線都已經設計好了……
曲歌一手握著手機,抬頭看向露臺外一望無際的深海。
她開口,像是在回應喬胥安,又像是在喃喃自語。
“放心吧,明天一切都會順利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別想太多。時間不早了,我有點困了。電話還是掛了吧,不然我擔心我會睡不好。要是明天頂著兩個黑眼圈,那可真是醜死了。”
曲歌以擔心睡不好為由,拒絕了喬胥安保持通話一整夜的要求。
見她堅持,喬胥安也不好再勉強,只能點頭答應。
掛了電話。
曲歌正要躺下,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——
“叩叩叩。”
果然,該來的總會來。
曲歌披上浴袍走過去,隔著門眼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個瘦弱的客房服務員。
她手裡的托盤上好像端著什麼東西。
旁邊,保鏢正在對她搜身,同時也檢驗了托盤裡東西。
曲歌緩緩開啟門。
服務員看起來有些緊張:“曲小姐,這、這是酒店贈送的晚安飲品,無酒精莫吉托。祝您做個好夢!”
“謝謝。”
曲歌沒有多問,笑著接過。
關好門,她坐在沙發上,打量著面前這杯飲料。
透明的玻璃杯壁上凝著細密的水珠,杯底沉著碾碎的薄荷葉,蘇打水的氣泡在冰塊間輕盈上浮。
光看著都覺得好喝。
可惜,喬晚晚還是不夠了解她。
她胃不好,睡前一向不喝冰的。
曲歌反手把杯子裡的液體倒進了馬桶。
然後,她將殘留著冰塊和薄荷葉的杯子放在床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