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嫂子,飯還沒吃呢,這是著急去哪呀?”
喬晚晚身著精緻的手工小禮服,精心打理過的捲髮搭在肩頭,完美的妝容更是挑不出一點瑕疵。
相比之下,曲歌因重傷未愈而蒼白的臉色實在顯得憔悴難看。
此刻,她身上唯一體面的,只有喬胥安送她的這條裙子。
他早就知道今晚會是這樣的局面,所以才給她準備了這份“出院禮物”,好讓她不至於太給他丟臉。
真是用心良苦。
曲歌回過神,才看清跟在喬晚晚身後的人,正是那天在墓園用菸蒂燙傷她的金髮女。
她手臂上的煙疤還在隱隱作痛。
而眼前的罪魁禍首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掉,甚至看起來比那天更加容光煥發。
看著她們趾高氣揚地朝她走來,曲歌實在覺得諷刺。
她又回想起那天喬胥安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——
“欺負你的那些人,我不會放過他們。”
現在想想,他大抵早忘了自己對她說過什麼了。
不等曲歌開口,喬晚晚突然上前一把抱住她。
“嫂子,你終於出院了,這幾天我可是一直都很擔心你呢!”
“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,哥哥已經罵過我了。我本來只是想去看看你,順便給你帶點小寵物解解悶,誰知道你那麼討厭我給你準備的禮物……”
“嫂子,你大人有大量,就原諒我嘛,好不好~”
喬晚晚滿臉堆笑地鑽進曲歌懷裡撒嬌。
換做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,恐怕都會以為她們關係要好得很。
曲歌太陽穴突突直跳,胃裡一陣翻江倒海。
一旁,金髮女也厚著臉皮笑嘻嘻地附和。
“就是啊,嫂子你就別跟我們計較了!大家都只是跟你鬧著玩的,誰知道你這麼細皮嫩肉的,隨便碰一下就……”
“說夠了吧?”
金髮女話還沒說完,就被喬胥安一道冷厲的視線嚇得閉上了嘴。
曲歌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地在她面前演戲,只覺得越發滑稽。
看來,在喬胥安眼裡,她雖是個玩物,卻只能供喬晚晚一人耍玩。
換了旁人,他便不許。
當真是天大的“榮幸”!
曲歌立刻推開喬晚晚。
明明沒用幾分力氣,喬晚晚卻“哎喲”一聲順勢跌進了喬胥安懷裡。
她一臉委屈地撅起嘴向人告狀:“哥哥!你看她……我都好聲好氣跟她道歉了,她不領情就算了,還動手打我!”
打?
曲歌笑了。
她若真想打她,早就抽爛了她的臉!怎麼可能只是不痛不癢地推她一把?!
可偏偏喬胥安是個眼裡只有喬晚晚的瞎子。
喬晚晚說她捱了打,他便真就柔聲細語地哄著她。
“晚晚別生氣,曲歌沒那麼小氣。你都道歉了,她不會怪你的。”
“今天是你的接風宴。你不是一直鬧著想回國嗎?現在回來了,可不許再鬧脾氣了。”
在喬胥安眼裡,喬晚晚彷彿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小孩。
曲歌和他在一起三年,從未見過他對喬晚晚說一句重話。
以前她只覺得他是個疼妹妹的好哥哥。
可現在她知道了。
喬晚晚始終都是站在喬胥安心尖上的人。
別說讓他衝她發火,哪怕喬晚晚掉了一根頭髮,他都得心疼得幾夜睡不好覺!
她實在看不下去這噁心的畫面。
既然他們不讓她走,她索性折身進屋。
無論裡面還有什麼刀山火海等著她,她都樂意奉陪。
她倒想看看,他們到底還能無恥到什麼地步!
……
喬家千金回國的接風宴,到場無一不是江洲城有頭有臉的人物。
人前,喬胥安始終把曲歌帶在身側,不時體貼地替她整理頭髮或裙襬,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對她有多深情。
江大蟬聯三年的校花。
沒有比她更好用的障眼法。
換作從前,曲歌一定會在這種場合扮演好一個稱職的女伴。
可現在,她看清了這場毫無公平可言的遊戲規則。
她厭了。
“抱歉,失陪一下。”
曲歌打斷身邊正和客人相談甚歡的喬胥安,冷著臉離開。
她躲到露臺,給黑色頭像發了蔚園別墅的位置。
“能不能找人來接我?”
訊息發出去,石沉大海。
曲歌嘆了口氣。
她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,只當碰碰運氣。
冬夜的風陣陣寒意,她身上只有一條單薄的裙子,實在難以抵擋。
無奈,她還是隻能乖乖回到屋裡。
不遠處,喬胥安正和幾個朋友有說有笑。
他們沒注意到曲歌走近,還在拿她當話題。
“我說喬大少爺,你這幾年天天陪著那個小姑娘買菜做飯過家家,還沒玩膩呢?”
“跟你們這些人混久了,偶爾過過窮人的日子,也挺新鮮的。”
喬胥安嘴角一抹玩味,話音像一根尖銳的刺扎進曲歌的耳膜。
曲歌腳步頓在原地,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不該上前打擾他們的興致。
短暫失神的片刻,她沒注意到身邊有人不懷好意地靠近。
下一秒,喬晚晚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,故意和她撞了個滿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