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澤謙輕笑著將女人鬢邊的碎髮捋至耳後,“問完了?”
宋錦書點點頭,她現在腦子裡有點亂。
雖然那天,她問餘世楠的時候,問得很委婉。
或許是餘世楠的答案太肯定,太絕對;潛意識裡,她一直覺得孩子跟餘世楠有關係。
可現在,陸澤謙給了她一個更清晰明確的場景。
甚至還有金玉露這個不在現場的“人證”。
孩子會是誰的?
餘世楠?陸澤謙?
是有人說謊,還是當晚兩個人都與她發生過關係?
宋錦書覺得脊背一涼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床單褶皺,記憶碎片在腦海裡瘋狂翻湧。
她似乎真在房間裡換過衣服,床很軟,頭很痛,酒精的味道很濃........
陸澤謙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粥漬,動作親暱得彷彿他們已是相守多年的夫妻。
他將空碗擱回餐車,圍裙帶子又繫了系,“我約了週末產檢,醫院那邊已經預留VIP診室。”
宋錦書在他轉身時,突然抓住他手腕。
“如果,澤澤。”她鼓起勇氣,終於說出口,“如果孩子不是你的呢?”
他重新在床邊蹲下,與她平視,十分篤定,“這種如果不存在。”
“可是.........”
“沒有可是。”
他的聲音突然放輕,帶著近乎虔誠的溫柔,“你和寶寶,從現在開始,都是我刻在命裡的責任。”
“如果你願意的話,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,昭告所有親朋好友。”
“你不喜歡硯池別墅就直接賣掉,我們在你工作室附近再買一套房子,裝修成你喜歡的樣子,迎接寶寶的到來。”
宋錦書心裡又喜又悲,餘世楠說的話在她心裡留下陰影。
如果餘世楠說的話是真的,意味著她跟兩個男人發生過關係。
孩子是陸澤謙的倒也罷了,要是孩子是餘世楠的,她完全不知道怎樣面對陸澤謙。
他是多麼矜貴的男人,替別的男人養孩子這種恥辱的事情,他怎麼接受得了?
唯一的解決方案,就是等孩子生下來,做親子鑑定。
.........
腦癌。
晚期。
核磁共振影像上,核桃大小的腫瘤像團墨漬,在蒼白的腦組織間肆意擴散。
目前靶向藥治療能穿透血腦屏障攻擊腫瘤細胞,可藥物在殺死癌細胞的同時,也灼燒著健康的神經膠質細胞。
江明月手裡攥著報告單,彷彿不認識姓名欄上的“沈硯清”三個字。
老大車禍剛出院,老三懷了不知道誰的孩子,老二腦癌晚期。
接到電話的那一刻,她最壞的打算,也不過是孩子累了,休息兩天就好。
趕到醫院才知道,沈硯清在悅美國際暈厥,是因為腦癌,頭痛發作。
她不敢想,躺在病床的孩子,以後要面臨什麼樣的日子。
失聲失語,語言功能的喪失只是噩夢的開端。
腫瘤擠壓腦脊液迴圈通路,視神經乳頭水腫帶來的視野缺損,會導致他漸漸失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