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纓故意提起太子,是為了自己爭活路。
她提醒魏氏,自己身後的是太子。
讓她沒臉,是給太子身上抹黑。
她越是得意,魏氏越怕,想立刻攪黃這門親事。
“纓兒,這點事往太子跟前鬧,不是讓外人看笑話,國公府的事,有你爹呢。”魏氏不再逞口舌之快,只想儘快將辛纓拿捏。
“張口閉口都是太子,你把為父放眼裡了嗎,來人,將錦雀這賤婢扒衣受刑,仗二十,我就不信她不招!”辛遠自知女兒打不得,只能拿丫鬟出氣。
身為忠國公的威名,就是親生女兒也不能褻瀆。
“慢著!”辛纓彈彈身上的灰塵,圍著魏氏轉了一圈。
淡淡的返魂香,虛無縹緲,似存在又似幻覺。
這種香用多便是毒,魏氏上輩子毒害她娘時,瓊玉糕裡就摻了此香。
雖名香,卻有毒。
沾上,半月後氣味才會盡消,尋常人根本嗅不出。
魏氏被盯得發怵,“纓兒,你盯著我聞什麼?”
“我餓了,想吃姨娘做的瓊玉糕。”辛纓別開眼,趁魏氏沒防備,解下她腰間的香囊。
那裡正是幽香傳來的地方。
“好,你乖乖認罰,別惹你爹生氣,等糕點做好,姨娘親自給你送來。”魏氏不再勸了。
養不熟的白眼狼,何苦再費心思,出了今日這事,辛纓也蹦噠不了多久。
路過辛纓身旁,辛遠又道,“念你姨娘求情,你便在祠堂跪上三日,三日內若偷跑出去,加懲十日,誰也不許再求情。”
“女兒可以跪,但找兇手這事爹要多費心,一個時辰後若是找不出兇手,女兒就去順天府報案。”辛纓目光灼灼,她深知今日找不到兇手,往後更難。
“大逆不道。”辛遠怒氣沖天,抬腳要去踹人,“你自己犯了錯,打碎皇后娘娘御賜的東西,還想賊喊捉賊去報官,在祠堂跪上六日好好反省!”
辛纓抓著錦雀避開。
她是會武功的,府里人都知道。
她爹三腳貓功夫,根本傷不到她。
辛遠定了定神,覺得自己威嚴受到挑釁,“把她倆都關起來,沒我允許,誰也不許探視,飯也不許送!”
“老爺消消氣,纓兒是未來的太子妃。”
“她犯了大事,很快就不是了!”
魏氏還想再勸,看到她執拗的模樣,心滿意足地走出去。
辛纓這般蠻橫無理,張狂不了多久。
祠堂落了鎖。
外面還有幾個家丁看著。
錦雀懊悔地拽著辛纓的袖子,“姑娘今日是怎麼了,剛昏迷三日,傷還沒好全,又被罰著跪祠堂,老爺憐惜你,說幾句軟話哄哄就好了啊,你不該替奴婢求情,盡說些渾話。”
“奴婢也是人,有些小人連奴婢都不如。”
“啊?”
辛纓計謀得逞,又是看著錦雀,“我受罰,母親才會心疼。”
錦雀似懂非懂。
辛纓手裡還捏著一顆玉珠子,她用力嗅了嗅。
這種淡香,和魏氏身上的不同。
“錦雀,你再好好想想,那個兇手有什麼特徵?”辛纓拉著錦雀坐到蒲團上。
“瞧著是上了年歲的,身上還有一種甜香,像糕點的味。”
“她的手很白嫩,一點繭子都沒用,還染了甲。”
辛纓回想起來,魏氏身旁的幾個婆子都有染甲,正院也中了一大片的鳳仙花。
這點特徵不好斷兇,但這甜香卻不是人人身上都有。
“辛遠,原來是你安排的人啊。”辛纓才想到,自己剛才以為是榮嬤嬤乾的,只盯著她,讓真正的兇手給跑了。
錦雀聽到自家姑娘直呼老爺大名,心頭一緊。
姑娘莫不是真瘋了。
不是瘋,也是瘋的前兆。
她家姑娘從前最敬重的就是老爺,以老爺為奮鬥的楷模,今日卻夾槍帶棒地斥責,犟筋更甚從前。
“姑娘,要不然奴婢再去給您請個大夫?”錦雀小心翼翼試探,快心疼死。
辛纓摸著頭上的傷,眉頭一挑,“不必,我們去廚房一趟。”
“可是,老爺讓我們跪著。”
“再跪下去,兇手就跑了。”
錦雀無奈,只能跟著。
正門口有家丁守著,兩人繞到旁邊的視窗,再一次跳窗離開。
辛纓明知榮嬤嬤也在監視她,故意從她跟前,耀武揚威走過去。
錦雀回頭唾罵,“那狗腿子跑得真快。”
辛纓冷笑。
兇手即便不是榮嬤嬤,也是她派人去的。
榮嬤嬤是魏氏的陪嫁丫鬟,也是辛玉綺的奶孃,在國公府地位很高。
前年,她有個寡居的族妹來尋親,榮嬤嬤就將她安排在廚房當廚娘。
這個族妹叫榮鶥,廚藝了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