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到她院裡等太子來了,生怕她會討好太子,獨得了什麼好處。
前兩次宮裡送來的賞賜,剛進門就被祖母截了扔庫房。
頂好的珍珠頭面給了堂姐,說配堂姐的氣質。
稀有的貢緞連夜裁了給堂姐做新衣,說她舞刀弄棒會毀了御賜之物。
魏氏手上,還提著她親做的瓊玉糕。
“纓兒,你大姐回來了,等跟你娘瞧過腿,你倆一起吃瓊玉糕,姨娘晨起就開始在廚下忙碌,做足了量。”
魏氏笑著把糕點放在她身後的桌上。
辛纓冷眼瞥過。
上輩子她娘就是被這種東西毒死,夏弘允也對她用了同樣的毒。
看到這個東西,指關節泛白,手背上青筋漲起,無數回憶接踵而至。
魏氏師從廚神,有一手好廚藝,糕點更是一絕。
不僅給太子獻過,給商皇后獻過,更是掌控她爹的胃,哄得她爹離不開。
辛纓不肯搭理魏氏。
祖母面上不快,咳嗽聲一聲接一聲,壓抑到極致。
她娘面色也不好,怪她無禮。
“多謝姨娘。”辛玉綺拉著辛纓向魏氏道謝,又給祖母請了安。
辛玉綺圓滑世故,更顯得辛纓不通情理。
本就不喜歡她的老夫人,瞪完她又去瞪她娘。
“姨娘,甜食吃多牙齒要壞。”辛纓笑裡藏刀,輕蔑地瞥過去。
魏氏發愣,以往辛纓總跟辛玉綺搶著吃。
每回研究出新的糕點,她連吃帶拿。
今兒改口味了?
“不知好歹。”老夫人罵了句。
辛纓見怪不怪,知道祖母喜歡辛玉綺和辛睿明兄妹,平時沒少把自己和他們比。
將那二人誇成一朵花,把她貶得一文不值。
祖母卻不知,她吃的茶水裡沒少被辛玉綺放東西。
辛玉綺早知她是魏氏的親生女兒,心底最瞧不上的,就是這個出身草莽,大字不識的祖母。
依仗之餘,又巴不得祖母早死。
“二妹說的對,甜食需少食。”辛玉綺人長得好看,說話也是細聲慢氣的,和辛纓的張揚正好相反。
她護著辛纓,朗月很是高興。
辛纓也笑著頷首,沒當面拂了辛玉綺的面子。
“前日得了信,說是二妹妹傷了頭,我連夜往回趕,還向師父求了一盒玉肌膏,這東西抹上幾次,保管什麼疤都不會留。”辛玉綺笑著從箱子中翻找,薄汗順著鬢角流下。
辛玉綺回來徑自來了這裡,裙襬和鞋尖上都是泥。
一張臉素面朝天,清瘦不少。
朗月心疼壞了,親手拿著帕子給她擦汗,一陣噓寒問暖。
辛纓被晾在一旁,有些吃醋。
“啞巴了,你大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要不得你一句謝?”老夫人若不是看在太子的面上,早一腳踹過去。
這個孫女哪哪都看不順眼,還剋死她未出生的親孫。
老夫人覺得辛纓娘也是個善妒的惡婦,表面性子柔軟不問事,卻不讓兒子再納妾,眼看著國公的爵無人來襲,她夜夜煎熬睡不著。
無數次說起過繼這事,還都被搪塞。
“多謝堂姐。”辛纓接過藥,迎著祖母剜她的眼神,不情願張口。
辛玉綺笑,“自家姐妹,客氣什麼。我這次跟師父新學了一套針法,興許對二嬸的腿有效果。”
從前辛纓張口閉口都喚她大姐,今日卻刻意咬重堂姐,生疏了許多。
把脈之後,辛玉綺又去拿銀針。
辛纓看到害她孃的銀針再無法平靜,按著辛玉綺的手問,“堂姐,我娘這腿能治嗎?”
她依稀記得辛玉綺學了幾年的醫術,還不如她看了幾日的醫書。
上輩子她孃的腿疾本來能好,但被辛玉綺隔三岔五那麼一紮,直接廢了。
當時她娘怕姐妹二人吵起來,死活不肯說被辛玉綺給針灸過,還說腿疾本就難醫,便是鬼醫來也治不了。
每每想到這事,辛纓想殺了辛玉綺的心思都有。
老夫人見辛纓攔著,張口便罵,“滾一邊去,別添亂,你姐又不是神仙,這殘了快二十年的腿,哪那麼容易治。”
“是啊,纓兒,就算治不好,讓你娘少些痛楚也是好的。”魏氏說著,想拉開辛纓。
辛纓用力抽回手,擋在辛玉綺跟前。
“既然治不好,就別紮了,太子殿下馬上會帶太醫過來。”
辛玉綺眸子微紅,委屈地撇嘴,“二妹不信我,回來之前我在很多病患腿上試過,這套針法即便不管用,也不會加重二嬸的腿疾。”
“纓兒,快別胡鬧,讓你大姐下針吧。”朗月呵斥完辛纓,又對辛玉綺招手。
魏氏也到跟前幫忙。
辛纓腳剛動,被老夫人攥著手腕,不讓她到跟前壞事。
她心急如焚,這針絕對下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