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催三次,辛玉綺才不情願出了門。
身旁的嬤嬤,將辛玉綺按照太子喜好捯飭,打扮後的她雍容華貴,嬌養動人,比辛纓更像國公府的貴女。
求見太子的理由魏氏早為女兒想好,在耳邊低語一陣,讓榮嬤嬤帶著往書房走去。
昨日辛遠落枕,脖頸有些不適。
剛好讓辛玉綺去給人推拿,以表孝心,順便讓太子瞧瞧她女兒多優秀。
辛玉綺到的時候,看到辛纓倚樹站著,正把玩一根柳樹枝。
姐妹兩人繼承了父親的好骨相,同是明眸皓齒的好姿容。
但辛纓的五官更白皙精緻些,一雙星眸透亮似瑪瑙,舉止更顯英氣。
“二妹。”辛玉綺把受傷的手腕藏在袖口,笑臉盈盈,絲毫不見剛才的不快。
辛纓輕瞥了一眼,“堂姐來做什麼,屋裡可沒人生病。”
辛玉綺磕了幾個頭,額頭雖有粉遮著,仍微微泛紅。
“是二叔。”辛玉綺並不多言,低垂著頭偷偷往裡打量,只要想到夏淮初也在房裡,那顆心似按不住般。
辛纓悠閒地倚在旁邊的樹幹上,每次都是這種卑劣的藉口。
父慈女孝。
一個裝病,一個假醫,演的一出好戲。
沒等多久,書房的門開啟。
“纓兒,玉綺,你倆都進來吧。”辛遠開啟門,眯著眼對她倆招手。
辛纓率先一步進了門。
辛玉綺被擠,“二妹這是……”
“你想見肅王,我也想啊。”辛纓狡黠地笑,故意激辛玉綺。
進了門,見太子夏弘允和肅王夏淮初坐在首座。
一個身穿月白色的長衫,溫潤清雅,含笑著瞧她。
一個則是渾身黑色,形貌昳麗,那雙眸冷似寒霜,讓人不敢直視。
對比之下,才知上京流傳的都是真的。
肅王夏淮初,比太子更有魅力,姿容也更勝一籌。
“臣女見過太子殿下,肅王爺。”辛纓禮畢抬頭,撞上夏淮初的目光。
夏淮初是長盛帝最小的弟弟,今年二十有七,他身軀凜凜,眉眼淡漠,透著孤冷的殺伐之氣,同夏弘允那種溫潤如玉,大相徑庭。
他向來不喜與人結交,往日府裡能進門拜見的人少之又少,若非這次聖上命他押運糧草,也不會出現在國公府。
旁人都懼夏淮初,只有活過一世的辛纓知道,這個人外冷內熱。
“纓兒,你這頭怎麼回事,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孤?”夏弘允下了座椅將她扶起,目光從辛玉綺身上掠過。
一瞬的驚豔,讓辛玉綺心口狂跳,還以為入了夏弘允的眼,耳垂微微發燙。
“練武傷的,殿下不喜歡我習武,這才想瞞著。”辛纓眼眸微斂,長長的睫羽垂下,掩住那抹怨恨。
她據實以告,是因為夏弘允那邊早得了訊息。
是派人告密,說她在府裡習武。
上輩子她怕夏弘允生氣倒說了謊,惹來他不快,將帶來的傷藥轉手扔到府門口。
魏氏瞧見撿了藥去找她爹,說她作妖得罪太子,父親認為她被娘慣壞,要杖責她,母親被關在庵堂跪了一夜,腿疾加重。
錦雀為護她,生生扛下十仗,當晚高熱差點斃命。
嚇得她整宿沒睡。
“喜歡便在府裡耍兩下,可別被外人瞧見。”夏弘允說著,從袖口裡掏出兩瓶藥,“父皇賞的,治腿傷有奇效,聽說你母親有腿疾,可以用來試試。”
“多謝殿下,今天聽堂姐說,肅王府有種奇藥叫續筋膏,說是比宮裡的更難的。”辛纓握著藥縮回手,看向一言不發的夏淮初。
辛玉綺嚇出了汗,後半句可不是她說的。
她紅著眸去看夏淮初,想解釋幾句。
夏淮初冷冷地咳嗽一聲。
似有不愉。
辛玉綺看了眼,這嘴像被鎖上般,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個字。
她那會只是應付辛纓,哪料她真敢當著夏淮初的面討。
夏弘允看出辛纓想要,笑著看夏淮初,“皇叔的東西我做不得主。”
夏淮初挑眉,望了一眼辛纓,他不說話,這話沒人敢接下去。
終於,辛纓快站不住了,聽到頭頂上傳來動靜。
“那是母妃的,辛姑娘想討要,可以遞貼子過去問。”夏淮初表情淡淡,看不出喜怒。
辛遠衝辛纓使眼色,誰不知道那藥丸是太妃的心頭寶,為肅王留的。
這死丫頭,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所有人都在等辛纓回話。
辛遠恨不得她再暈一次,怕她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