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女今年十九了,太子殿下遲遲不肯大婚,臣尋思著太子可是不喜歡小女,如此耽擱彼此,便是再有喜歡小女之人,也不敢言。”
辛遠一直偷偷打量夏淮初的神色,他要試探一下對方是不是對女兒有意,才好繼續謀算。
提到婚事,對方面色平靜,很明顯是不在意的。
“念在你送本王厚禮的份上,下次入宮本王可以替你催催,至於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證。”夏淮初聽懂了,辛遠這是旁敲側擊,問他對辛纓的想法。
最近這兩日,也不知哪來的謠言,把兩人系在一起。
還說他喜歡上辛纓,有意撬太子的牆角。
離譜的傳言背後,都有一群蓄意挑撥之人,那些傳言傷得最深的明顯是辛纓。
有人不想讓她嫁給太子。
會是誰呢?
夏淮初轉過頭,目光從辛遠的臉上掠過去。
總不能是他吧。
辛遠就辛纓一個女兒,能嫁進東宮是多少人求不來的。
“多謝王爺。”辛遠擠出笑容,放心下來。
他相信謠言就是假的,夏淮初送女兒手爐,也許是隨手之舉。
不喜歡便好,辛纓在上京城的名聲並不好,太妃那會容許這樣的人嫁給夏淮初。
太子遲遲不大婚,聖上也縱著不下旨,說明這婚事成不了,只不過礙於朗家的軍功,聖上怕百姓妄議,這才沒有解除婚約。
如果辛纓死了殘了,對誰來說都是好事。
辛遠走的時候,腳步明顯輕快許多。
隨安來送人。
說是王爺把贈禮折成銀子,從二十萬銀子中扣除,又增加了一個月為期,讓國公府還清餘下欠債。
不過這畫,必須要在一週時間內交出。
辛遠更加確定,肅王對他女兒無意,都也不會說出這種話。
他很是好奇,是什麼樣的女子讓夏淮初惦記多年,便是旁的仙姿玉色也入不得眼。
隨安見辛遠的馬車走了,讓人緊閉府門,快速朝著夏淮初的書房走去。
進了門,隨安給夏淮初沏茶,說起剛才的事。
“王爺,屬下不明白,您為什麼把國師病重的事告訴忠國公?”
夏淮初冷眼合上兵書,“早晚他都要知道,眼下大軍出行在即,他卻連長槍都握不住,再不讓他著急起來,怕是要貽誤軍機。”
“那王爺為何不進宮告訴聖上這件事,今日屬下也瞧見,忠國公根本不會長槍,趕鴨子上架練的兩招,還沒不會長槍的辛姑娘標準。”
隨安的話提醒了夏淮初。
外面都說辛纓不會武功,初次耍槍就傷了額頭,昏迷三天三夜。
但她救自己那會,乾淨利落,毫不膽怯,分明是個練家子。
也是有趣啊。
萬人敬仰的護國神將耍不了長槍,不通槍法的神將之女卻能擋槍救人。
他不過是試探一下辛遠,結果看了一出好戲。
不由得讓人懷疑,十多年前的北疆,到底是怎麼贏的!
“隨安,宮裡的眼線不比我們少,忠國公那邊只用盯著就好,別多事。”夏淮初深知長盛帝不信他,何必多此一舉。
隨安有些同情地看著他,“屬下明白。”
自夏淮初成名,一再被打壓,若非母妃惡疾纏身,他那皇兄早把他遣往荒蕪的封地。
不肯離京,也是為了給母妃治病。
夏淮初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半張畫卷,憤而握起拳頭。
這畫他在萃心樓藏了四年,知道的人不多,辛堯是怎麼闖進去的。
他回過頭問,“隨安,酒樓那事查得怎麼樣?”
“是個女人。”隨安派出去十多個人,也就查出一句話,只說給錢的是個女人,故意把辛堯引到房間去。
“再查。”
“王爺,屬下懷疑幕後黑手會不會……是傾慕您之人,所以才想借辛堯的手毀了畫。”隨安小著聲問,怕自己猜錯,也不敢繼續往下說。
夏淮初垂首,示意他繼續往下說。
他聽的入迷,逐漸反應過來,隨安這不是探聽來的訊息,而是從茶樓聽來的。
黑眸悠悠落在隨安身上,他被嚇得一個激靈。
“王、王爺,其實也有訊息。但屬下覺得不可能,才沒把這個假訊息告訴您。”隨安不敢再瞞了,訕笑著把聽來的,一五一十說給夏淮初聽。
“你說是辛府的二姑娘辛纓?”夏淮初揚眉,眼前浮現辛纓握著瀝泉槍的模樣。
隨安嗯了聲,發現夏淮初面色不對,不敢繼續說不去。
二人都覺得這個訊息太假了。
夏淮初此前調查過辛纓,跟她大伯辛堯沒有仇,沒必要繞一個彎,毀了他心愛的畫。
難不成她是替太子做事?
想想她受傷後,刻意避開太子,對堂姐辛玉綺的獻媚行徑視若無睹,怎麼看都不是喜歡。
這位二姑娘,還真是有趣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