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凡是送入怡景宮的東西,都有太醫裡三層外三層仔細檢查清楚,無誤之後,才會被允許送進去,若是梅貴妃還是中招的話,只怕是要牽連不知多少東西。”
“畢竟能送進去的東西,都是有人拿自己的人頭做了保證的,所以在封后大典之前,咱們能動手的機會不多。”
“再者……”
芸兒眼珠子一轉,打量一眼,屋內看似只有他們密謀的四人,實則暗處不知有多少人盯著,她收回目光,嗤笑一聲,意味深長道: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,奴婢是想為娘娘報仇雪恨,但是奴婢更想活命。”
“奴婢自幼服侍娘娘,她去哪奴婢便跟著去哪,從未分離過,如今她薨逝,奴婢也快到了出宮的年紀,還想留著性命出宮歸府,替娘娘侍奉雙親,這種事情,承蒙您看得起奴婢,可終究力不從心。”
“時辰不早了,奴婢先行告退,往後這種株連九族的事情,還請大皇子放過奴婢一條賤命,奴婢至今只想苟活到出宮年歲。”
說完,嗜血猩紅的眼神緊盯他們幾人,笑而不語,恭敬躬身徑直離去。
商議有什麼用?
頂多就是把商量好的計謀,明晃晃地告訴皇上埋在暗處的暗樁聽,然後回去告訴他,這跟直接貼在皇上耳邊密謀,他們這幫人集聚在一起,商議謀害皇后有什麼分別?
壞事沒有行動之前,得爛在心裡,等得手後,也不用她出聲,世人自會知曉。
“賤婢豈敢在爺面前擺譜!”
四皇子被她此舉氣得直接抄起桌面上的茶杯,欲想往地上擲時,幸得大皇子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,把緊抓的茶杯掰開,返回桌面,輕敲他的腦袋,恨鐵不成鋼道:“衝動易怒,粗鄙。”
“你是皇子,而非鄉野裡的莽夫,得約束自己的一言一行,不許賭氣動怒。”
四皇子不知大哥為何攔著自己,但聽話一點總該沒錯,氣呼呼重坐一下,扭過頭去,直喘粗氣平復滿腔怒火。
大公主靜看他們兄弟倆的互動,聯想到芸兒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笑,若有所思,兄妹倆對視一眼,頓時明瞭芸兒臨走前未語的話。
這是在防蹲在暗處盯著他們的暗衛,如此一來,便能想得通了,父皇是他們的父親,可也是沈佳怡的夫君,枕邊風向來厲害。
大公主起身:“天色越發冷了,大哥和四弟記得保重身子,三弟和五妹還在等我。”
說完,抬腳就走,緩慢的腳步挪動兩步,像是憶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,突然腳步頓住,轉身回望大皇子:“對了,梅貴母妃身子不適,咱們身為人子,若是不過去請安,瞧瞧的話,好像不太好。”
“但父皇有令不許人過去打攪她養病,所以咱們只能派人送些禮過去探望聊表心意,不過近來換季,三弟染上風寒,五妹又小,母妃不在唯有我這個長姐看護,實在騰不出手。”
“要是大哥有空的話,能否幫忙代勞?有什麼需要,可以隨時派人來尋我,四弟和三弟年紀相仿,平日裡有空的話,可以多過來串串門,也好培養兄弟姐妹間的感情。”
“前些日子,外祖上朝時,順道帶了不少宮外的小玩意入宮,派人送給我們姐弟幾個,瞧著挺新鮮的,是皇宮裡不曾有的東西。”
他外祖倒了,可自己的外祖還健在,乃是朝廷的常樹青,大哥若是出事後,自己必定能保住四弟,等她或者三弟登基後,四弟要是識趣乖巧的話,也不是不能讓他當個散閒王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