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流箏從未見過如此強買強賣的人。
她深吸一口氣,美目染怒,“謝先生,我們…”
“嗯?小流箏不滿意嗎?”
謝青岑倏然湊近,墨色的眼眸含著淡笑,嗓音低沉磁性,透露著一股危險邪肆的意味。
阮流箏心口一顫。
她閉了閉眼,不自然地別過頭,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,“謝青岑,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。”
謝青岑挑眉,施施然站直了身子,沒在逼迫阮流箏。
阮流箏緊繃的心絃陡然一鬆,連忙後退兩步,遠離謝青岑,呼吸略有些急促。
謝青岑站在原地,靜靜地看著她,唇角勾起一抹淺薄的弧度。
“小流箏,我給你時間,但是我不是一個耐心的人。所以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。”
他抬手撥弄了下阮流箏殷紅似血的耳垂,嗓音含笑,“我去給你拿宵夜,不許關門!”
說完,他轉身往自己家走去。
阮流箏望著他的背影,掌心慢慢收緊,胸口隱隱湧現一股深深的名為無力感的東西。
時而溫柔,時而強勢,時而君子謙謙,她究竟是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。
她總覺得自己正被一張大網籠罩,並且有越陷越深的趨勢。
事情,愈發不可控了。
阮流箏頭痛捂額。
……
翌日,早上八點。
阮流箏將兒子送到幼兒園,又和他的班主任簡單地聊了兩句後,就轉身去了索梵。
她沒有直接就去設計部,而是乘電梯去了羅森特的辦公室。
那裡,羅森特請的律師早已等候多時。
“這是索梵的法律顧問,也是博華律所的創始人,陸鳴陸律師。”
阮流箏一進來,羅森特便起身對她介紹說。
阮流箏點頭,眼神卻落到了羅森特身邊的那個戴著眼鏡,一身斯文氣質的男人身上。
陸鳴長相普通,可細長的眼睛卻透露出一股精明。
阮流箏打量他的同時,他也同樣在打量阮流箏。
他和羅森特是莫逆之交,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,但感情卻十分深厚。
不然,他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。
畢竟,身為一個律師,誰也不會冒著得罪傅氏的風險,接下這樣一個一聽就是毫無勝算的案子。
不管案子最後的結果如何,對律師本人來說,都是得不償失的事情。
“早就從羅森特口中聽說過阮小姐,今日終於有幸得見,幸會!”
陸鳴率先打破靜謐的氣氛,禮貌地伸出手,笑著說。
阮流箏微微一笑,亦伸出手,和陸鳴短暫地握了下,說,“你好,陸律師。我的事情,還要麻煩你了。”
“阮小姐客氣了,這是我身為律師的職責。”
說完,陸鳴拿出昨夜整理出來的檔案,開始和阮流箏分析案件的利弊。
並且詢問阮流箏對此次案件的基本訴求。
半個小時後,陸鳴收起茶几上的資料夾,朝阮流箏點點頭,開口說,“阮小姐,如果你這邊沒什麼問題的話,那我們律所這裡就正式向法院遞交材料,準備訴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