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牢火盆裡的火焰跳躍著,將陸長生黑袍上的金線映得忽明忽暗。
空氣裡還殘留著方才母女痛哭的悲慼與絕望。
但此刻,一種名為“希望”的脆弱東西,正隨著陸長生的話語,在竇夫人眼中點燃。
“畢竟,竇夫人,”陸長生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放緩的慵懶,打破了死寂。
他目光落在緊抓著冰冷木門、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的竇氏身上,“寡人也不是什麼惡鬼嘛。”
這句話像一道微光,穿透了竇夫人心頭的陰霾。
竇夫人猛地抬起頭,那雙原本因恐懼和悲憤而黯淡的美眸,此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,瞬間漾起漣漪,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希冀光芒。
生死之間的大恐怖,早已將她初見時的冷漠與端莊擊得粉碎。
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,試圖維持最後一絲貴婦的體面。
這個動作卻在不經意間,讓她身上那件粗糙的白色素衣繃緊了幾分。
素衣的布料雖劣,卻遮掩不住竇夫人那豐腴卻依舊緊緻有致的身段。
腰肢的曲線在緊束的衣料下依稀可見,胸前的飽滿隨著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,勾勒出成熟婦人特有的、飽含韻味的輪廓。
昏暗的光線下,那若隱若現的曲線,帶著一種劫後餘生、楚楚可憐的誘惑力。
“陛下…”竇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水汪汪的眼睛緊緊鎖住陸長生。
“請問…是什麼要求?”那眼神裡,混合著祈求、警惕,以及一絲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。
陸長生卻並未如之前那般,目光在她身上流連。
他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,那眼神平靜無波,彷彿剛才那個用生死威脅她們的暴君只是幻影。
他微微側首,聲音恢復帝王的威嚴:“趙高,寡人讓你帶的東西,帶來了嗎?”
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側的趙高,立刻躬身趨前。
雙手恭敬地捧上兩件摺疊整齊、光澤內斂的物件——赫然是兩席製作精良的戰袍。
陸長生伸手,修長的手指在那堅實的布料上緩緩撫過,動作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審視。
“竇夫人,”陸長生收回手,目光重新落在竇氏身上,語氣不容置疑。
“只要你答應寡人的三個條件,我就放你回去。甚至…”
他刻意停頓了一下,看到竇夫人和李秀寧瞬間屏住的呼吸,“送你回到李淵身邊,也,未嘗不可。”
“母親!”一旁的李秀寧忍不住低呼一聲,眼中同樣爆發出強烈的光彩,但隨即又被更深的疑慮取代。
她一雙風目,緊盯著陸長生,試圖從他那張俊美卻深不可測的臉上,找出任何陰謀的痕跡。
此時的她,彷彿又回到了剛剛未和陸長生辯論前的樣子。
再次站在牢內,即便身著囚衣,髮髻微亂,那份將門虎女的颯爽英姿依舊不減。
身姿挺拔如松,眉宇間帶著審視與不屈,像一頭被困但隨時準備反擊的獵豹,與母親柔弱求存的風情形成鮮明對比。
竇夫人則完全被“回去”兩個字擊中了心房,巨大的驚喜讓她幾乎站立不穩。
之前高冷的姿態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,當即雙膝一軟,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額頭觸地,聲音帶著哽咽:
“謝陛下仁德!妾身…妾身萬死也難報陛下恩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