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仁德？”陸長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。
“這個時候寡人又仁德了？”
陸長生隨後踱了兩步，聲音清晰地在牢房中迴盪：
“第一，”他豎起一根手指，“回去後告訴李淵，太后壽辰將至，寡人不想這段日子再添血腥。
讓他休戰十日。十日之後，要戰，寡人奉陪到底；要和，寡人隨時歡迎。”
竇夫人連忙抬頭，急切地保證：“這條妾身保證絕無問題！妾身定當一字不差如實轉達夫君！只是…”
她臉上露出一絲為難，“軍國大事，夫君他…未必會聽我一介婦人之言。”
“無妨。”陸長生隨意地擺擺手，姿態輕鬆。
“寡人會派使者隨你同行。你只需將寡人的話帶到即可。剩下的事，自有寡人料理。
若十日後，太原方向確實偃旗息鼓，未動刀兵，”他目光掃過李秀寧，“寡人還會將李淵留在此地的其餘家眷，一併送還。”
“陛下！”竇夫人驚喜交加，再次深深拜下，聲音充滿了感激。
李秀寧也望向母親，眼中同樣流露出巨大的期盼，母女倆目光交匯，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激動。
“第二，”陸長生豎起第二根手指，語氣依舊平淡，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“念在李淵多年為國，也算有些苦勞。
只要此刻他肯歸降，寡人可赦免其罪責，只褫奪他的國公之位，由其世子李建成承襲爵位。
其他人等，一概既往不咎。”這幾乎是給了李家一條體面的退路。
竇氏聞言，臉上瞬間難掩巨大的喜色，絲毫沒有反應過來，她在為能投降而欣喜。
因為就在剛剛簡短的談話之中。她的內心已被陸長生擊碎，心中滿是眼前這位帝王的威勢和霸道。
已經在心裡預判了自己丈夫這邊贏不了，一心要提前謀劃退路。
而眼下，這比她預想的最好結果還要好！她猶豫了一下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盼，顫聲問道：
“陛下…敢問陛下，這‘其他人等’，是否也…也包括……”
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牢中的李秀寧。
陸長生微微頷首，給予肯定的答覆：
“自然包括。告訴李淵，這是寡人給他的最後機會，望他…珍惜。”“珍惜”二字，他咬得略重。
說完，他再次轉向趙高。
趙高立刻會意，將那兩件一直捧著的戰袍恭敬地呈給陸長生。
陸長生接過那件質地精良的戰袍，在手中掂量了一下，彷彿在掂量著某種籌碼。
然後才看向竇夫人，用一種近乎閒聊的語氣說道：
“至於這第三件事嘛，倒是件小事。”
他頓了頓，目光似乎穿透了牢獄的牆壁，望向遙遠的太原方向。
“如今在太原城外，與寡人將士對峙的，是你的次子，李世民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