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冬的清晨,空氣中還有著三份涼意,一輛並不顯眼的青帷馬車,在小玄子,小桂子帶著幾個人便裝的護衛下,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一座略顯蕭瑟的府邸前。
只見門邊上赫然寫著曹字,可朱漆大門上的銅環早已蒙塵,門前的石階縫隙裡甚至鑽出了幾叢野草,全然不似當朝重臣的府邸。
陸長生一身常服,玄色錦袍襯得身姿挺拔,他率先下了馬車。
緊隨其後的是李秀寧,她依舊是一身利落的戎裝,只是外罩了一件素色披風遮掩。
手中提著一個精緻的竹籃,裡面盛滿了顆顆飽滿、青中透黃的梅子,還有一個酒甕,腰間則是懸著那柄御賜的倚天劍,神情靈動,目光仔細地掃視著四周。
“陛下,這便是曹孟德曹大人的府邸?居然如此的蕭條,這恐怕是有意為之吧。”李秀寧悄聲在陸長生旁邊提醒道。
陸長生抬眼望去,府門緊閉,連個應門的僕役都沒有,寂靜得有些反常。他微微頷首,示意身旁的李秀寧上前叩門。
“篤、篤、篤……”
沉悶的叩門聲在寂靜的巷子裡迴盪,許久,門內才傳來一陣遲緩的腳步聲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拉開一條縫,露出一張蒼老而茫然的臉,是曹府的一名老門房。
“誰、誰啊?”老門房眯著眼,聲音沙啞。
“故友來訪,探望曹大人。”陸長生當即溫聲回答道,並未表明身份。
老門房渾濁的眼睛在陸長生和李秀寧身上掃過,或許是陸長生氣度不凡,或許是李秀寧英姿颯爽帶著兵器讓他不敢怠慢。
他遲疑了一下,還是拉開了門:“老爺……老爺在後園涼亭……二位大人請、請隨我來吧。”
穿過前庭,只見庭院深深,花木疏於打理,顯得有些荒蕪,廊下積塵,更不見半個僕役身影,處處透著一股子刻意營造的冷清與落魄。
老門房顫巍巍地將他們引至後園拱門處,便不再前行,躬身退下了。
“這曹大人是搞什麼鬼,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,就算是為了博取清名,也不至於家裡連個僕人也不請吧。”
李秀寧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吐槽道。
“這老僕也有點意思,按理來說,起碼應該先稟報一下家主,哪有這樣直接帶人進來的,我看這裡面多少是有點故事。”
陸長生說完,與李秀寧對視一眼,隨後二人才邁步走入曹家後園。
園中景緻倒還清雅,一池碧水,幾叢修竹。
池畔的涼亭內,一個身著素色寬袍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,憑欄而坐,手中似乎握著一根魚竿,正全神貫注地望著池中游弋的錦鯉。
那背影,透著一股沉靜,卻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孤高與落寞。
陸長生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,朗聲道:“孟德好雅興啊!病中猶有觀魚之樂,這份閒情逸致,寡人……哦不,在下真是自愧不如。”
亭中身影頓時猛地一震!
那魚竿“啪嗒”一聲掉落在木地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