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仔森不由得鬆了口氣。當下揉了揉半邊被龍根打麻了的臉,笑道。
“那我現在送大佬你回去歇息?您現在身子骨大了,我怕您老這麼熬夜,對身體不好。”
龍根瞥了官仔森一眼,他也不想在官仔森這裡繼續待下去。
“你放心,我就算再活個二十年,身子骨也比你這個遭瘟的粉仔要好。
安家費我說個數字,十萬塊!
你讓喪澤把錢給清了,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!”
“喪澤現在有靠山,十萬塊絕對不是問題。
明天我就去辦妥,大佬放心!”
龍根擺了擺手,示意要送自己出門的官仔森滾回去。
出門還不忘叮囑一句:“告訴喪澤,明天這筆安家費他拿不出來,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!”
“一定,包在我身上,一定妥了!”
官仔森拍著胸脯大包大攬,直到目送龍根的背影從外邊走廊下樓之後,官仔森當即哐噹一聲關上了門。
他回到自己的房間,點燃了一支香菸,靜靜地思索了片刻。
隨後自嘲式的笑了一聲:“撲街,喪澤什麼脾氣我還不清楚?
再找他要錢,仲不如把我這八萬塊拿去好了!”
翌日,官仔森特地起了個大早。
他簡單的梳洗了一番,便提著一個黑色尼龍包,下樓走出了屋邨。
步行了十分鐘,在巴育道攔了臺計程車,甩給司機二十八蚊的碎鈔。
“去九龍城!”
計程車司機接過官仔森遞來的碎鈔,答道:“九龍城不去裡邊,我在聯合道給你停車,同意的話就過去。”
“瞭解,一會你在聯合道等我十五分鐘,多出的八塊錢,就算是押金了。”
司機連連搖頭:“那不行,我只送你過去,回來你自己再搵別的計程車吧。”
官仔森聞言,只得從兜裡再摸出十元鈔,遞給了司機。
“喂老兄,你也知道大清早在那邊很難打到車的,幫幫忙,如果十五分鐘我沒有出來,你就不用等我行不行?”
司機看了眼這十元鈔,最後還是接了過來。
點頭道:“那好,你說的啊,十五分鐘沒有出來,我就不等你了!”
早八點三十分,這臺計程車再度從九龍城出發,載著官仔森,往缽蘭街駛去。
司機心裡自犯嘀咕。
在抵達缽蘭街下客的時候,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“老兄,我一看你這副模樣就知道你不是幹什麼正事的。
怎麼,在九龍城做什麼生意,一大清早就要去缽蘭街瀉火?”
“收好你的錢,不該打聽的少打聽!”
官仔森接完車費,砰地一聲關攏車門,大搖大擺的朝一家名為皇朝夜總會的歡場走去。
司機握著官仔森丟在副駕駛位的錢,直犯嘀咕。
“麻甩佬,一看就是土包子來的。
大清早哪有什麼養眼的小姐,挑!”
官仔森昨天已經從蘇漢澤那裡收過一筆錢了,當著十三妹的面,自己可是把話說的明明白白,從此和聯勝和蘇漢澤再無瓜葛。
所以官仔森就算再蠢,今天也不可能去蘇漢澤那找不自在。
他來到缽蘭街,找的是洪興的十三妹。
好在十三妹還算賣他這個面子,在皇朝夜總會睇場的馬仔和十三妹知會之後,官仔森便被人帶到了十三妹的陀地。
夜總會頂層,一間兩室一廳的套式尾房。
十三妹此刻正在翻看著缽蘭街昨夜各個場子,入賬的一份賬冊。
看到官仔森進門之後,頭都懶得抬。
直接開口問道:“官仔森,白紙黑字的字據昨晚你可是摁了手印的。
怎麼,你難道想出爾反爾不成?”
官仔森搓了搓手,不等十三妹招呼,他就徑直往十三妹廳房裡的沙發上坐下。
開口答道:“十三妹,喪澤兩年前跟我開工,我就一直誇她做事醒目。
現在他搭著你發達了,我也為他感到高興。
不過今天我來找你,不是我想出爾反爾。
我開門見山的講了吧,他這種草鞋仔過檔到洪興來,本來就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,我沒有任何意見。
但是他的阿公龍根,可是對他非常不爽啊!”
十三妹翻看著賬冊的手停了下來。
俏臉微寒,緩緩抬起頭注視著官仔森。
冷笑道:“那是什麼意思?有你這個拜門大佬出面作保,難道還有什麼是不清不白的嗎?”
“你誤會我的意思了,我不是來找麻煩的!”
官仔森訕笑道:“事情是這樣的,喪澤呢,好犀利一個人。
他這次回來就斬死了殺魚晨,唔,好一個快意恩仇的後生!
你也知道的,殺魚晨是我大佬龍根的管數,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死了,你讓我大佬怎麼肯善罷甘休?不過我和喪澤一向交好,又收了你們的錢,自然是要幫著你們說話。
我大佬好講道理的,他答應只要喪澤肯掏筆安家費出來,這件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。”
眼見十三妹看著自己不說話,官仔森再度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唔相干,不肯給也沒事。
我回去勸勸他阿公,殺魚晨那是活該!”
說著官仔森佯裝要走,卻被十三妹給叫住了。
“慢著,龍根要多少,這件事情才肯罷休?”
“不多。”
官仔森心中一喜,止住了腳步,想了想,隨後擺出兩個指頭。
“二十萬的安家費!
十三妹,殺魚晨雖然不是正式開香堂扎職的白紙扇,但他跟了我大佬這麼多年了,二十萬真的不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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