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片:矮騾子沒前途,我執掌香江

第86章 有情有義

拳頭東說得坦誠,倒是讓蘇漢澤有幾分刮目相看了。深水涉這邊十個檔口的大佬,誰都知道趨利避害,不管自己救沒救過拳頭東的命,他肯在這個節骨眼上站出來支援自己,就已經是非常難得了。

“聽你這麼說,其他人應該也不會來了。

拳頭東,你回去吧,我其實沒什麼事情要和你們談!”

拳頭東愣住了,他從腋下取出那個夾著的皮包,一臉疑惑的看向蘇漢澤。

詢問道:“怎麼,不是讓我們來交數的嗎?”

“數當然要交,不過不是今天。”

蘇漢澤忽然冷笑一聲,繼續說道:“深水涉這些檔口的人怕是忘記了,我是收數出身的。

如果讓我這個做揸fit人的挨個上門去收數,恐怕利息他們付不起!”

拳頭東當即深吸一口氣。

連忙勸道:“喪澤,不要亂來!現在大家又都是自家人了,你這麼搞,會被人抓到把柄的!”

“我只是選擇用一種最容易讓他們理解的方式和他們溝通罷了,還有拳頭東,你叫我什麼?”

面對蘇漢澤陰沉的發問,拳頭東當即一怔,隨後擠出一個笑臉。

“澤……澤哥!”

石峽尾的一處公屋裡,昨夜被自己大佬爆了頭的馬星波,此時腦袋已經被止血繃包的如同披麻戴孝一般。

做老母的看著坐在椅子上,埋頭吃著一份補血豬肝粥的兒子,心裡是即好氣,又心疼。

當下免不了絮絮叨叨一番。

“星波,你能不能聽我的話,不要去混社團了?

你看看你這個遭瘟的大佬,不清不楚打破你的腦袋,連湯藥費都要你自己去掏!

你倒好,昨晚縫了針,轉頭就去屋邨找陳伯他們收數。

大家都是街坊鄰居,從小你可是受過他們不少的照顧。

現在外邊的人說我養的好兒子,在背後戳我的脊樑骨也就算了,都說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!”

咚——

被老母唸叨煩躁的波仔當即把碗筷往桌上一摔,抬頭看到老母在那偷偷抹眼淚之後,當下又把心頭的火氣收起。

嘆了口氣,趕緊起身摟著老母的肩膀坐下。

“老媽,我能怎麼辦?自打我記事開始,石峽尾這邊的菜市場,哪怕是賣把小菜,都有人按月過來收茶水費。

我不收,別人也會來收!有什麼區別嗎?”

“別人收那是別人的事情,可這些人,都是看著你長大的街坊啊!你說你一天到晚替你大佬忙前忙後,你得到個什麼?總算是造了孽,光是替你看病的湯藥費,就花空了我半個月的開銷!”

“行了老媽!不是我在外頭混,你以為屋邨外頭的那家魚蛋店能輪得到你開?

從我跟了黑狗開始,到現在也有一年多了。

這一年多,總歸給你省下七八千的茶水費了吧?給我看傷的錢,這七八千怎麼也該夠了吧?!”

聽著自己個崽振振有詞的回答,做母親的眼淚簌簌直往下掉。

“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,現在你長大了,我也管不到你了。

只是我一直擔心,混社團的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。

不是死了殘了,就是被差人抓到班房裡去,我不圖你能出人頭地,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。

你能不能答應我,本本分分找個事做,不要出去鬼混了!”

馬星波直接把手從自己老母的肩膀上拿了下來,決然的搖了搖頭。

“不可能了!你兒子現在沒有回頭路走,今天退出社團,可能明天你就要給我收屍!老媽,我求求你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好不好?

出來混的有幾個不遭難的?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混不出頭?”

看著還在哭泣的老母,馬星波當即心頭一軟。

放低姿態開始對老母畫著大餅。

“你老人家也不要太悲觀,等我哪天混出頭了,我一定帶你搬離這處破破爛爛的屋邨。

到時候也去油尖旺那邊,給你買套千尺別墅,請個菲傭早晚照料你的起居。

再找個老婆,給你生下一大群孫子,到時候你就不用在屋邨,聽這些街坊的閒言碎語了!”

正當馬星波在哄著自己老母的時候,公屋外邊的窗戶忽然被人扣響。

有人立在走廊的窗戶旁邊,對著屋裡喊道。

“波哥,有人找你啊!”

“找你老母!沒看到我正在和我老媽聊天嗎?”

得知是自己那兩個細佬過來了,馬星波當即沒好氣的朝外頭吼道。

其中一個細佬為難的說道:“你還是趕緊抽時間出來見一見吧,來的人說是喪澤哥喚他過來的……”

馬星波稍顯錯愕,一瞬間想起了昨天晚上就是因為在自己大佬面前提到了喪澤,才無故捱了這兩啤酒瓶。

但轉念一想,不管喪澤是不是和自己大佬有什麼過節,都不是自己招惹的起的。

當下只得安撫住老母的情緒,出去見自己兩個細佬。

望著這兩張稚嫩的面孔,馬星波不解地問道。

“喪澤哥怎麼會派人來找我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”

“不知道啊,不過對方是開著平治車過來的,看樣子派頭不小。

他現在就在屋邨外邊等你呢!”

“那還廢話什麼,趕緊帶我下去!”

石峽尾屋邨的東南角,一顆茂盛的榕樹下面。

大頭仔楊添此時正坐在蘇漢澤平治車的駕駛位上,嘴裡嚼著一枚香口膠,對坐在後座的兩個馬仔訓著話。

“你們兩個是我收的馬,跟著我開工食飯,頭上掛著的是洪興的招牌。

但我今天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,我楊添是拜了蘇漢澤的門,開口叫了他大佬的。

不要以為澤哥從洪興走了,他就不是你們的頂爺!昨天澤哥安排人回缽蘭街,委託你們這些人取些東西送到深水涉去,你們居然推三阻四,說什麼那些東西是洪興的。

還要先向我請示,我問你們,說這些話的這兩個人是誰?”

兩個坐在後座的馬仔差點沒把頭埋進褲襠裡,其中一個聲如蚊吶答道。

“大頭哥,我們初來乍到,不懂規矩,麻煩你原諒我們這一次……”

“不懂規矩?這話一會留著你們去和澤哥當面解釋!

我只交代你們一句,一會澤哥要是心情好,不和你們計較也就算了。

他要是不爽了,今晚回去,就等著我給你們動家法吧!”

在大頭教訓兩個不長眼的馬仔時候,石峽尾屋邨內,馬星波的兩個細佬,已經領著人走到了平治車旁邊。

緊接著馬星波一臉錯愕的敲了敲窗戶。

當大頭仔把車窗放下來之後,馬星波便一臉拘謹的詢問道。

“這位大佬,是你搵我啊?”

大頭把手搭在方向盤上,一邊打量著傻站在車窗外的馬星波。

冷不丁把嘴裡的香口膠吐到了車外,出言問道:“你就是跟著黑狗的那個波仔?”

“我是,請問大佬你是……”

“不用管我是誰,上車!”

大頭拍了拍旁邊的副駕駛位,眼見馬星波還在猶豫,當即笑罵道.“喪澤哥送你一場造化,還不上車傻愣著幹什麼?”

馬星波聞言,內心開始火熱起來。

他深吸一口氣,扭頭對送自己過來的兩個小弟低聲囑咐道。

“一會如果黑狗哥找我,就說我去醫院換藥了!”

隨後他沒有任何猶豫,繞過車頭,徑直坐到了副駕駛位上。

隨著車輛啟動,馬星波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,朝認真揸車的大頭仔發問道。

“這位大哥,真的是喪澤哥找我?到底為了什麼事情?”

“當然是喪澤哥找你,其實找你過去呢,也不是為了別的事情。

澤哥鐘意你,想給你升升輩分,一會見到他,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吧?”

嗡——

馬星波頓感腦子一陣火熱。

他沒有想到,自己剛才在屋邨裡和老母畫的那個大餅,居然馬上就要實現了!

車並沒有往大窩坪那家士多店開去,而是從彌敦道拐入了西九龍公路,一路沿海往西邊駛去。

最後大頭仔開著車,穩穩停在了一家小型屠宰場門口。

“到了,都下車吧!”

坐在後座的兩個細佬一聲不吭推開車門走了下去,馬星波卻起了疑心。

他不解地看著大頭,再度詢問道。

“大佬,澤哥真的在這裡?”

“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!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什麼?下車!”

被大頭硬逼著走進屠宰場,馬星波的內心愈發感到不安起來。

這家屠宰場,以前是龍根名下的一處產業,由於衛生對付的馬虎,裡頭實在是有些腥臭難聞。

越過雜草叢生的泊車坪,大頭帶著馬星波,走進了一處髒亂不堪的屠宰區。

蘇漢澤正拉條板凳,坐在一張肉案前面。

肉案後面的瓷磚牆上,滿是發黑的碎肉血汙。

牆上的掛滿了鐵鉤,剔骨尖刀,砍斧等屠宰工具。

還有一個面色陰沉的馬仔,正蹲在水龍頭下面,用力的磨著一把尖刀。

馬星波只感覺自己腿都軟了。

曾經在深水涉兇名昭著的喪澤約自己在這裡見面,到底要做些什麼,他已經不敢往下想。

“澤哥,人帶過來了!”

見到蘇漢澤之後,大頭便撇下馬星波,徑直上前去打招呼。

隨後伸出兩手,掐住自己帶來的那兩個細佬的後頸脖,推搡著他們來到蘇漢澤的面前。

抱歉地朝蘇漢澤笑笑:“這兩個撲街是我新收的,昨天在缽蘭街衝撞了澤哥,希望……”

“行了,屁大點事情,不要上綱上線!

我現在有要緊的事情去辦,讓他們出去守著!”

蘇漢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,不等大頭仔把場面話說完,便打斷了他的話語。

他知道,自己現在從洪興過檔出去,大頭仔是在向自己表達忠心。

藉著朝兩個馬仔發難的方式,告訴自己,他永遠都聽自己的招呼。

不過這種表忠心的方式,真的不是很高明。

大頭仔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,最後只得把氣撒在兩個細佬身上。

“你們兩個聾了?還不多謝澤哥!然後趕緊滾出去!”

“多謝澤哥!”

“多謝澤哥!”

在打發走大頭的兩個細佬之後,蘇漢澤從口袋裡摸出包萬寶路,對著一臉緊張的馬星波招了招手。

“喂,這麼怕幹什麼?過來食支菸啦!”

“多謝澤哥……”

馬星波艱難地挪動腳步,雙手接過蘇漢澤遞來的香菸,不敢抬頭去和蘇漢澤對視。

他現在大氣都不敢喘一聲,誰知道這些做大佬的,此刻在想些什麼。

開罪了自己的大佬黑狗,無非就是腦袋捱上兩瓶子的事情。

得罪了喪澤,只怕今天自己要在這裡,被人當成豬肉給分了!瞅見緊張兮兮的馬星波,蘇漢澤不禁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。

隨後對大頭吩咐道:“搬條凳子給他,讓他坐下說話。”

隨著大頭把一條長板凳搬到馬星波的屁股後面,示意他坐下的時候,馬星波卻是連連擺手。

“不用不用!我站著和澤哥說話就行了!”

“讓你坐下你就坐下,怎麼傻乎乎的?”

大頭直接摁著馬星波的肩膀,迫他坐在蘇漢澤面前。

卻依舊把頭扭向一旁,不敢去看蘇漢澤一眼。

直到蘇漢澤遞上支菸給他,再拿出打火機替他點火,馬星波才哆哆嗦嗦把煙放進嘴裡,哆哆嗦嗦去替蘇漢澤掌風。

與蘇漢澤四目相對,他此刻顯得更加緊張。

“知道我今天來到這個地方,是為了做什麼的嗎?”

替馬星波點著火,蘇漢澤笑著問道。

“不……不知道啊……”

“告訴你也沒有關係,當然是為了殺人!”

“啊?!”

馬星波大驚,剛點燃的香菸,當即從嘴裡掉落在地板上。

見到他這副模樣,蘇漢澤不禁嗤笑一聲。

“你那麼緊張幹什麼,又不是殺你。”

馬星波聞言趕緊把地上的煙撿了起來,哆嗦著把菸頭上沾著的豬毛擦拭下去,準備再度放進嘴裡。

卻被蘇漢澤一手奪了過去,又從煙盒裡拿出一支新的,放進了馬星波的嘴中。

“其實告訴你也沒有關係,你大佬黑狗,應該是不爽我很久了。

不過沒關係,我同樣也不爽他!一會他就會被人帶過來,我和你明說了吧,深水涉這個地方,各個檔口帶細佬的大哥,都不是很屌我。

今天我就準備拿你大佬殺雞儆猴,給他們做做樣子看!”

馬星波不敢言語,層層冷汗,已經順著腦袋上的止血繃往下掉落。

“喂,我要做掉你大佬,你難道沒什麼意見嗎?”

“……”

依舊是無言以對的沉默,他一個剛出來混的飛仔,敢有什麼意見?“你不好奇為什麼我要動黑狗,卻要把你叫過來嗎?”

“澤哥,我不知道啊……”

馬星波終於出聲了,他現在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,根本沒思路去揣摩蘇漢澤的心思。

“不要緊,一會你就知道了!”

大約過去了十分鐘左右,屠宰場的鐵棚外邊響起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。

黑狗連同昨夜坐在大排檔一起喝酒的兩個心腹馬仔,被一群打仔推了進來。

在看到蘇漢澤之後,黑狗的腿頓時軟了下來。

大頭見到人帶來了,當下朝那個磨刀的馬仔喊道。

“小亮,刀磨好了沒有?”

“差不多了大頭哥!”

磨刀的馬仔當下拿起水沖洗了下刀刃,隨後又用手試了試刀鋒。

隨後拎著刀起身,看向被帶進來的三個人。

朝大頭問道:“大頭哥,先斬咗哪一個?”

“就先砍咗這個嘍,澤哥交代了,先把他十個指頭,挨個斬落下來。

然後挨個給深水涉十個檔口帶小弟的大佬送去。”

大頭說著一把揪住黑狗的頭髮,迫使黑狗齜牙咧嘴的把腦袋抬了起來。

看到大頭的這個刀手,捉著砍刀朝自己走來,黑狗當下心中愈發惶恐。

“喪澤!你是和聯勝的揸fit人,叫洪興的人來深水涉刮我,這不合規矩的!”

蘇漢澤對黑狗的大喊大叫充耳不聞,兩個洪興的打仔鎖著黑狗的雙臂,徑直就把他往肉案那邊推去。

隨後捉刀的馬仔把黑狗的左手死死摁在肉案上,手起刀落,沒有任何廢話。

直接斬掉了黑狗除左手大拇指外的其餘四根手指。

黑狗痛到幾欲昏厥,直到此時,他才明白蘇漢澤是動了真格。

“扶穩了!”

砍手的馬仔不為所動,招呼兩個挾制住黑狗的馬仔把黑狗控制好,就要拿刀去砍左手的大拇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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