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滸開局在陽穀縣當都頭

第298章 蘇帥指哪裡,我等自就打哪裡!

程萬里點著頭,卻問:“子卿何日可歸?”

“短時間內,定是歸來不得!”宗澤答道。程萬里也還點頭:“唉……便是子卿不在,我心不安,這般局勢,亂言四起,又說是女真大軍數十萬已然要打大名,又說是女真狂飆突進,戰無不勝,又說什麼……女真要向滅遼那般亡我大宋,這都是什麼話?”

宗澤只管擺手:“相公不信就是……女真蠻夷,不過行劫掠之事,苦的是百姓,苦的是百姓啊……”

“那譚稹是幹什麼吃的?”程萬里又來罵人。

宗澤聞言,也是皺眉來罵:“閹貨豈能信任?天子真是糊塗啊!燕雲如此大事,交付閹宦之手,豈能不出亂來?朝廷諸公,也都糊塗透頂,唉……無奈無奈……”

“這般局面,只問如何是好?”程萬里也在為國勞心。

“還能如何是好?不免就是任由蠻夷來去肆虐,等著子卿帶兵回來,才可驅趕!”宗澤還真就猜得到局勢之變。

“還靠得了誰?啊?還就指望我那賢婿了,唉……頭前還換帥,那蔡京之輩,不知死活,且看此番,還換不換帥了,若無我那賢婿,且看他們如何!”

程萬里豈能沒有氣?

宗澤連連擺手:“程相公,不說這話,不說這話啊……傳出去也是不好……”

“咱咱……咱東平府,咱京東,當是無憂吧?”此時程萬里,自也還要想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事。

“相公勿憂,京東兩路,軍械甲冑充裕,錢糧不缺,咱東平府裡,精銳老卒兩萬不止,精心操練的新兵,也有三萬之餘,還可調派不少往齊州去。還有諸多州府兵馬可調,青州秦明,已然就到齊州,萊州密州都在出發,其他諸部,都在調動,十數萬軍,只管守住齊州與東平府,十幾州府皆是無憂。”

宗澤如此來答,也是胸有成竹,這東平府之軍,著實治得太好,軍心民心更也不在話下,守城這件事,宗澤信心十足。

“那就好那就好……”程萬里連連點頭來,真是焦頭爛額裡難得的一點慶幸。

程萬里忽然又問:“你說……那譚稹守得住大名府嗎?”

宗澤聞言就皺眉,他不知道,不好說啊……

“怎麼?你也擔憂?”程萬里立馬又問。

“唉……不知也!許也不在譚稹,是那京畿之軍,實不堪用,你我皆是從東京出來的,昔日豈能不見京畿禁軍之糜爛?”宗澤如此來答。

“那若是譚稹守不住大名府,那那……”程萬里忽然不敢想了。

“唉……許女真人也不會敢想太多,只管盆滿缽滿就走了!”宗澤這麼去說,便也是史書看得多,北邊遊牧漁獵之蠻夷,向來如此。

“是這個道理……”程萬里點頭來,又是一語:“百姓何罪之有啊?”

宗澤只道:“東京諸公之罪也!罪孽深重!譚稹之罪也,不可饒恕!”

東平府內,這邊在談,另外一邊也在談。

訊息滿天飛,李易安自也心急,往程娘子處去問。

兩人正是對談,程娘子知道得多,自與李清照說了許多……

李清照滿心是怒:“中原大地,莫不獨獨蘇武蘇子卿是豪傑?怎得讓家國至此?更無男兒?”

程娘子連忙來說:“易安居士萬萬不可說這般話語啊,此語若是教人傳揚起來,我家夫君不知得罪多少人去!”

李姐哪裡管得這話,只管又道:“如此驚變,短短時日,數百里中原肆虐,朝堂諸公,都該殺,天子,也罪責難逃!”

李姐自是大嘴巴一通噴,可把程小娘嚇壞了,程小娘連連開口:“不敢這麼說,不能說不能說!”

“我此時這麼來說,來日,我入得東京城裡去說,當面去說!”李姐氣不打一處來,她不是男人,但凡她是男人……

嗯……當是早就被人打死了。

李姐只管再說:“蘇學士遠在党項,眼前,如何是好?誰能救得百姓水火?那譚稹,二十萬河北大軍吶,就這麼潰敗了!再給他二十萬,他又能如何?中原戰火,如何止得住?靠那閹貨譚稹?他就該死在燕雲!”

李姐此時,那自是大罵不止,她卻不知,這一番,京東之地,本該人心惶惶,她也該趕緊收拾細軟與那些文雅治學之物,趕緊往南去走……

而今,卻也不知為何,此時她人還在京東,卻並沒有那趕緊南逃的念頭。

李姐的嘴巴是止不住了,程小娘也無奈,只能聽之任之,卻也說其他事,許戰火真要燒到京東,燒到東平府,她們這些女輩該做些什麼呢?

許也有許多事可以做,比如組織女輩,燒飯送飯,照顧傷員,諸如此類,許該先弄個環境不錯的地方,來日也好收攏傷員居住救治……

城內諸多大戶,都該出出力,湊湊錢糧勞軍之類,這些事,自都可做……

便也與李姐來商量,李姐號召力也是不差,只要她們二人振臂一呼,把那些當家的主母都尋來,這些事,都可去做。

兩人自也開始商量。

西夏,靈州城,已然是越圍越死,突圍之事,已然徹底不奏效了。

攻城也在準備,顯然大軍數萬,已然要開始真正攻城之事了。

城內李察哥,糾結不已,聖旨來了幾番,李乾順身邊的近臣,來了一個又一個,卻是他也不知如何是好……

李察哥不僅是當面之局,他也知道,宋人宋軍,恨他入骨,還有個人生死之事在其中,一旦開城,十之八九,命就無了。

有做初一,有做十五,世事如此。

城內局面,早已人心惶惶,且幾番突圍,不知死傷多少,本也不過三四萬軍,而今,更是隻有兩萬可用。

李察哥也知道,困守孤城,突圍無望,守下去,也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……

端坐城樓之上,又聽得宋人在下叫罵。

何人也?劉正彥是也,那劉正彥打馬而來,渾身鐵甲,披麻戴孝,帶了不少盾牌之兵,還有一輛板車,車上裝著一副棺木,後面還打著幡,幡上寫著:先考劉公諱法之靈位。

劉正彥舉槍在罵:“拓跋察哥,李察哥,趙察哥,嵬名察哥,速速出來受死,你辱我老父,今日來,你一人來死,則吃你肉來寢你皮,如此,全城無礙,若你一人不來死,只待城破我先登破城,殺光城內所有人與你同死,祭奠我老父在天之靈!”

城頭之上,無人答話,只有那一雙雙看出來的眼睛。

城樓之內,李察哥就在射孔之處看著,一時也是呆愣無神。

城下叫罵之聲,自是不斷在來。

李察哥呆愣片刻,腳步前後,城內也看看,城外也看看,他也在看那劉法的幡,昔日裡,他可不信宋人有朝一日,真能打到這靈州城來,更不信宋人會打破興慶府去……

而今,天子都成了俘虜,他也困守孤城,國家就這麼亡了……

昔日,劉法的人頭,傳遍了整個西夏……

今日,劉法也在城外了……

世事,不可說……

李察哥慢慢走出城樓,走到垛口之處,在答話語:“你父親,是個豪傑,我李察哥,更是英雄!我辱他,你辱我,兩不相欠!聖旨來了幾道,不過就是我之命也,我還給劉法,城池之內,你勿要濫殺,此言,可作數?”

劉正彥其實沒見過李察哥,此時認真去看,他不知多少次夢到李察哥,是李察哥砍下他父親的人頭,是李察哥挑著他父親的人頭遊街示眾……

都是李察哥!“你只管死來!”劉正彥已然是吼叫。

“可作數?”李察哥只問。

這麼死,興許還有好處,人們會念他李察哥的恩情,還會念著嵬名氏的大義,許來日還有那振臂一呼的機會,那時許更多幾個拋頭顱灑熱血的党項人揭竿再起。

遙遙往北看去,許這是李察哥能對大夏做的最後盡忠之事了,兄長自不會亡,女真與宋必有大戰,一切,許還有可能。

“作數!”劉正彥一語,眼神緊緊盯著城牆之上的李察哥。

“好,劉法是豪傑,你是劉法之子,也當是豪傑!”李察哥如此一語。

只待話語說完,當真說做就做,只看一個身軀,從高高垛口之上一躍而下。

毫無預兆,李察哥奮身就跳。

劉正彥大喜,激動不已,迅速翻身下馬,便往前奔,手中長槍還在,不遠之處,城牆之下,李察哥摔得是滿身骨骼碎裂,口鼻是血,卻還睜眼,一時還未死去。

劉正彥只管上前長槍就捅,一番亂捅之後,才止住身形,轉身大喊:“父親,你看到了嗎?兒子為你報仇了!兒子為你報仇了,今夜兒子就將他煮了,與父親昔日那些同袍分食了去!再將他人頭在西北州府去傳,父親,你在天有靈,你看啊!”

其實有些癲狂!

只是殺父辱父之仇,卻又如何呢?歷史上,劉正彥還能癲狂到起兵挾持皇帝趙構,這又算點什麼?城門終於是開了,這裡城門一開,保靜自也隨後。

西夏,終於事了。

各處軍中自是大喜,因為蘇帥立馬還要論功行賞,還要分錢。

蘇帥,有錢,有的是錢!只要肯戰,蘇帥從不吝嗇藏私!

諸般部曲,進駐城池,眾多大帥軍將,都在趕路,百十里,二百里,都趕去興州城與蘇武相會,便是蘇武急召議事。

議什麼事?

東京聖旨到了,到得極快,還有樞密院的文書一併也來。

不外乎一件事,速速打破興慶府,速速大軍回援河北去擊女真!今日,倒也不知為何,蘇帥似乎又少了禮節,自己早早坐在正中,主帥种師道與其弟种師中分坐左右,劉延慶姚平仲再坐下首,還有一個辛興宗也在列席,劉正彥也在其中。

另外一邊,那自是京東軍漢,武松居首,然後就是魯達、林沖、韓世忠……

這個座次,卻也無人覺得有何不妥,連種師道自己都安然坐得穩穩。

今日這個會議,格外重要。

蘇武面色嚴肅非常,他甚至先把聖旨與文書左右去傳,讓眾人都看看。

只待看罷,眾人也急,都又去看蘇武。

自都以為蘇武要下令了,調撥軍漢,趕緊回頭往南,如此大事,豈敢拖沓?蘇武目光掃去左右,卻也沒急著開口。

還是种師道先來一語:“蘇帥此番,要調撥多少兵馬?”

蘇武答來:“只留兩萬人,駐守此處六個城池,其餘之人,盡皆開拔!但要留一老成持重之人坐鎮此處!”

种師道左右看了看,便道:“那就老夫留在此處吧,便是党項新定,餘孽甚多,不可不剿,還當再戰!還有草原上的党項諸部,也要彈壓。老夫經久與黨項作戰,如此最穩妥不過,關於河北燕雲之事,反倒是蘇帥更多瞭解!”

蘇武聞言,看向种師道,微微點頭致意,种師道這話,那真是高明得緊,一語說來,就把蘇武所有事情在名義上都解決了,這是個大人情。

也是种師道對蘇武的信任與看重。

眾人聽來,皆是點頭,更把目光都看向蘇武。

蘇武一語來:“諸位,我有一策,不敢私自定奪,還請諸位一道商議,且看如何?”

劉正彥一語來:“蘇帥之策,從來高明,蘇帥只管吩咐就是,不必商議,我等聽令去做!”

蘇武卻擺擺手來:“此番不同以往,我已然是東京裡的罪將,豈敢私自做主?待我細細說來,諸位商議之下,才好行事,否則來日,我更是罪責難逃……”

劉正彥一臉疑問:“怎還有這般事?頭前換帥,不是蘇帥之罪也,那是朝堂諸公不明所以,枉自揣度,自以為是,反倒是他們之罪。此番,蘇帥軍令就是!”

蘇武看去,眾人聞言,一個個都是點頭模樣。

武松早已開口:“哥哥,管得那麼多去,你只管怎麼說,我等就怎麼打!”

那邊劉光世也來一語:“是啊,哥哥,如今這軍中,下到士卒輔兵民夫,上到我等,哪個還會質疑哥哥謀劃之事?”

“嗯,蘇帥只管下令,我等只管去幹!”姚平仲悶哼哼的話語也來。

辛興宗慢了半拍,跟著也說:“蘇相公,我熙河兵,蘇帥指哪裡,我等自就打哪裡!”

种師道不言,种師中捋著鬍鬚來說:“而今吶,西夏覆滅,軍中哪個都知道,一應謀劃之策,皆出蘇帥之手,軍中上下,豈不都把蘇帥奉若神明一般?蘇帥心中擔憂之事,不外乎是京中諸公,軍中與朝堂,自是不同,蘇帥且把心中擔憂說上一說,咱們一起想想辦法……”

蘇武此時,才慢慢點頭……

(兄弟們,今早睡得實在是醒不過來,睡到自然醒了,今天來晚了,八千三……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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