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滸開局在陽穀縣當都頭

第297章 陛下有令,不戰了!

快馬在入東京,東京城的朱雀大街,便是御街,御街之上,數騎快馬當真死命在奔,管你是什麼朝堂高官還是高門顯貴,他自也不讓,一路直奔內城而去。

自也是一路上叫罵連連:“這些賊軍漢,當真不想活了,竟敢如此打馬衝撞,只待知道是哪一部之人,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!”

快馬上的軍漢又哪裡管得這些話語,頭前已然分去兩路,一路直去皇城左掖門,一路飛奔往那樞密院!

左掖門外就是大喊:“快,譚相公緊急軍情,速速稟報官家知曉!”

樞密院前,翻身下馬的騎士,直衝而入,連那守門衙差都沒來得及去攔,就聽得那衝進去的騎士大喊:“童樞相在何處?快,緊急軍情,童樞相在何處?”

童樞相還真就不在樞密院裡,他已然好幾天沒來了,便是程浩聞言,衝出班房來:“拿來給我!”

那騎士倒也不等,急忙把胸前的竹筒送上去,卻也焦急在說:“事情緊急,快送去童相公當面啊,女真入了燕雲,燕雲大亂,城池皆破,河北二十萬兵一戰而敗,女真人已經破了雄州入了河北!還請快快調撥援軍!”

這騎士,顯然心急如焚,語速極快!“什麼!”程浩已然愣在當場,左右之人,一個個皆是呆愣,這種話,誰人會信?但眼前之事,顯然不是作假。

“快啊快啊,快去尋童相公來!”騎士急切更說。

程浩陡然回神,先去開了竹筒,再拆封印的火漆,開啟一看,腳步就奔:“備馬備馬!”

大門外拴馬石上有馬,管他是誰的,程浩解繩就上,飛奔而去,自是快去童貫府邸。

左掖門前,卻是並不這麼順利,那皇城之門可闖不得,自還要等皇城的護衛先進去傳給內侍的太監,太監在傳到天子,天子開口了,又得再傳回來……

那傳信的騎士,自就在左掖門外不斷踱步在等。

皇城之內,天子正在撫琴,也是西北剛剛到了軍情,种師道掛帥之後,終於兵臨靈州城了,終於戰事回到了正軌,開始圍城去打。

天子心情豈能不好?只待那幾十萬大軍攻城拔寨而去,西夏攏共就那幾個城池,一一打破,西夏就亡,此般不世之功,自是歷代先君,比誰也不差了。

天子撫琴,王黼在聽,白時中、張邦昌也在聽,今日人少,那蔡太師也好,童相公也罷,都沒來,一般無事,倒也不會勞累兩位年歲太大之人。

也是這朝廷,終究要一代新人換舊人,老人老了,中青一代自也就要來了,若是蔡攸不亡,這裡自也有他一個坐席。

一曲作罷,天子雙眼還是微閉,似還在感受頭前手下那一曲的韻味是否足夠。

一旁王黼已然開口:“餘韻還有,餘音還在,美不勝收,妙不可言!”

張邦昌點點頭來:“嘖嘖嘖……官家之造詣啊,已然不是凡間人可比,出得皇城去,旁人之音,味同嚼蠟,聽官家之曲,其實害人吶,害臣再也聞不得世間凡俗!”

天子聞言,微微一笑,睜開眼來,擺擺手去:“休要怪朕,只怪世人!”

張邦昌更是點頭來:“是啊,豈能怪陛下呢?自是世人庸俗,難尋大雅!倒也不知何處還能尋到天家之仙雅,也不知那名山大川裡的仙道之人是否可得?更不知天上之樂,是否如此……便說李白……”

說到這裡,張邦昌還抬頭去看天空,抬手去指:“也不知那白雲之後,是否藏了仙人在聽,所謂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,許當真陛下樂音一起,仙之人兮,早已在那處…………列如麻!”

王黼雙眼一睜,轉頭去看張邦昌,這套詞,真是有點東西,得學,得超越!一襲道袍的道君教主皇帝陛下,當真聽得一時也有嚮往,也抬頭去看那白雲之後,似乎真想在那白雲之後看到那仙之人兮列如麻……

不免也是李白所言,仙人撫我頂,結髮受長生!

可惜,沒看到,許真有吧,仙人藏蹤影,仙蹤不示人……

豈能不教人嚮往?

“陛下,左掖門外,有那從河北來的軍漢,說是譚稹派來的,有緊急軍情要直呈聖人當面!”

這是梁師成走過來說的話語,語氣輕柔,語態舒緩。

“哦?”天子站起身來,臉上有笑:“這廝啊,怕是得了什麼功勳,要來獻寶,急不可待啊,哈哈……”

梁師成也微微笑著,他倒也是這麼想的,豈能不知譚稹憋了勁要在天子面前露臉?這回,大概是露臉了,所以才這麼急。

王黼也笑:“有童相公楷模在前,譚相公豈能不奮力在後?”

眾人聽來,皆是哈哈來笑……

“那就取進來吧……”天子稍稍抬手,動作更是舒緩非常,著實是那出塵模樣,仙風道骨,越發在身。

梁師成叉手一禮,轉身去傳,也不必他真去傳,但他要這麼往外走,走到天子看不到的地方,再著人去拿,只待拿來了,他在心急火燎快步送到天子當面,然後還當氣喘吁吁一番,那自是為天子辦差,豈能不賣力氣?果然,要不得多久,梁師成氣喘吁吁而來,把那竹筒裝著的軍情親手送到天子當面。

只看梁師成是上氣不接下氣了,天子一手在接,還一語來說:“老伴當啊,你也老了,往後這些事,也不必如此親自奔走!”

梁師成卻是一臉感動來說:“陛下如此待奴,正是陛下大喜之事,奴豈願假手他人?只管是真到那一日,走都走不動了,奴自也爬來給陛下報喜!”

天子再看梁師成,自也有幾分動容,只道:“願你長壽多活……”

“陛下金口玉言,仙人之語也,自是言出法隨,奴定是長壽!”梁師成笑著來答。

天子點頭不多言,微微笑著,開那竹筒,取那軍情,去那火漆,開啟來看。

然後,天子笑容漸止,眉頭也皺,面色也沉……

自是不好不好,在場之人,誰都知道不好了!不是露臉,是露屁股了!

王黼倒也來問:“陛下,是出什麼亂子了嗎?”

就看陛下,陡然從琴臺後的座椅上站起,雙眼微微一閉,深深吸一口氣去,先罵:“蠻夷,果真蠻夷!”

便是那軍情已然遞到了王黼當面,王黼攤開來看,自是左右也湊上來看。

只待一看!八眼圓瞪,震驚得自是無以復加。

“這……這豈不是河北皆空?這……”王黼目瞪口呆,更是來說:“這當速速起大軍去援啊!”

張邦昌也是急道:“京畿之兵當速速過河北上!”

白時中也正欲開口,卻聽天子一語來:“慌亂什麼,燕雲軍民生亂,自是與那女真早有勾結,想來燕雲之漢民,不會如此,定是那些契丹奚人之類不服大宋,無妨,那就打嘛,這回也好,以往還當無罪,此番一次把契丹舊民一併剿滅,往後燕雲才得安生,破個雄州城池而已,奪回來就是,河間府本就有兵馬,譚稹在那裡死戰,容得朝廷從容排程,京畿之兵,二三十萬之多,只管過河去,把雄州奪回來,再入燕雲,如此,許也還是好事!只是多費一番手腳罷了,党項滅亡在即,再敗一番女真,女真自當俯首稱臣,頭前還沒理由沒借口,若是起兵去打女真,不免還有一個背棄盟友之名,而今,是女真先背盟,自也還是尊王攘夷,討伐不臣!”

天子豈能無謀?而今這般大好的局勢,其實正合心意,只待京畿精銳大軍再去,敗了女真,那真是一次解決所有問題。

京畿禁軍之精銳,天子是心知肚明的,一說歷來天子儀仗,那都是威武非常,天武捧日二軍演兵,天子自也看過,那佇列之整,氣勢之威,世間絕無僅有。

二說,頭前京東剿賊,後來江南剿賊,京畿禁軍皆有所出,特別是江南剿賊,功勳雖然主要在蘇武,但京畿禁軍之功勞,可也不少。

京畿禁軍之裝備軍械,那也是世間無有的精良,此番起二十萬去,豈能沒有勝算?哪怕是僵持之局,也是無妨,党項之事,就在近日,只待那邊事情一了,精銳盡歸,更是三十萬大軍又到,也是精銳,女真人豈能招架得住?天子如今,雄主之姿也,豈能慌亂?至於什麼河北二十萬大軍有敗,一陣而已,攏了再打就是,不過是女真包藏禍心,有心算無心,偷襲而來,應對倉促了些……

也是譚稹之言,著實讓人動容,請罪之言,句句肺腑,忠心耿耿,河間府死守,大名府死戰,如此臣子,不易不易……

自是聽得天子洋洋灑灑一番,王黼自也不慌亂了,一語說來:“還是陛下修身有道,臣著實差之甚遠,聽得陛下謀劃之言,當真如醍醐灌頂,那自是著樞密院下令,殿前司點兵,著京畿起二十萬軍入河北去援……只是……”

“說!”天子手一抬。

“只是錢糧之事,三司著實有些支應不開了。”王黼實在是沒辦法了。

這話天子已經聽了一百遍了,只管看一看王黼,心中自有想法,哪裡有一個宰相,一天到晚在天子面前埋怨的?

以往的宰相多了去了,哪個不是遇到事情就解決事情?哪個如王黼這般,遇事就到天子面前來哭?

這般宰相,要之作甚?唉……

天子一語來:“先去把蔡太師與廣陽郡王請來!”

還是老頭好用,老頭能辦事。

梁師成自又去辦,倒是廣陽郡王不用請了,他已然來了,蔡太師還是要請一請。

童貫那當真是心急火燎而來,當面一拜:“陛下!”

“坐!”天子仙風道骨,氣度高雅。

童貫也不客氣了,只管就坐,坐了就說:“陛下,而今之局,當是京畿先動,入河北去加強諸般城池守備,然後當速速往京東調兵,把京東之兵調到大名府去守,確保大名府萬無一失,如此,再去催促种師道速速領兵撤回,往河北京畿速歸,騎兵先脫隊快來,步卒後續也當日夜兼程!”

童貫竹筒倒豆子般去說,急!他自知道京畿之兵,那是紙糊的,他也知道,女真這般覆滅大遼之敵,更是善戰非常,他還知道,河北只怕皆守不住,唯有北京大名府是最後一條防線,是東京的屏障。

天子看著童貫心急火燎的模樣,擺擺手去:“郡王竟也如此慌亂?”

童貫顧不得陪著天子裝逼了,只管點點頭:“也還當先從西北近處州府選調壯勇入京來,至少萬餘,新組一軍!”

童貫心神不寧,主要就是京畿之軍不堪用,以往他早已想過要把京畿之軍事彌補一二,但一直沒有機會。

這回,機會來了,危機,那就更要做,裁撤禁軍是不能做的,那就只有想個法子,再組建一支軍隊在京駐防,不論怎麼樣,京畿之處,總要有一支拿得出手的堪戰之軍。

否則何以心安?

河南河北,一馬平川,女真倚仗的就是鐵甲快騎,若是真有一支偏師繞過大名府而來,東京城總要有一部精銳應對。

也說童貫私心之念,那西北諸軍皆在西夏,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,從西北近一些的州府選調精銳壯勇來,童貫自己也能多一點安全感。

天子便是來問:“何以還要組建新軍?”

童貫一語答來:“陛下,西北軍漢,許多功勳在身,多願報效天子,願從軍者多如牛毛,此番徵調一萬來,讓他們見一見天子聖顏,豈不也是陛下仁德?而今戰起,多一分戰力,便也多一分勝算,也是極好,再是這京畿之軍渡河北上,也要防那女真之人瘋癲而行,他們快馬良多,豈能不想拿鋌而走險之事?”

天子微微一想,還是有道理的,至少最後一點很有道理,河北打仗,加強一下京畿城防,著實無甚不可。

“那好,就這般,只要他們願意來,朕自見一見他們!”天子點了頭。

“豈能不願來!只要聖旨一到,自是蜂擁而至!”童貫如此一語,倒也不是說假。

西北州府,與大宋其他之地都有不同,願從軍者從來不少,更何況還是從軍中選調?而今因為蘇武之緣故,許多軍漢對功勳對賞錢,心思也越發的多。

只要聖旨一去,關中長安等地軍漢,只怕應者如雲。

“既是新軍,那取個名字?”天子一問。

童貫就答:“捷勝軍!陛下以為如何?”

“好,此名甚好,寓意也好,兆頭也好!”天子點頭來。

如此幾言之後,童貫才心中稍稍一鬆,算是可以高枕幾天了,且等党項戰事,也看河北局勢,不急了。

只聽天子又道:“你說的那些話語,其他都是無甚,至於把京東軍調入大名府,朕看不必,京東也是要地,齊州也好,東平也罷,皆是重鎮,坐守京東兩路十幾州府,若是皆往大名府去用,女真打不得大名府,豈能不去打京東?得不償失,顧此失彼,有京畿禁軍入河北,大名府自是無憂,河間府也可得救,如此,兩相皆顧,大局自穩!”

童貫聽來,心中一驚,左右去看,他之所謀,不免就是先棄了京東而保京畿。

畢竟……天子之地,不可有險……畢竟,畢竟童貫自己就在東京。

天子之意,自是不棄京東……

這話,倒也被頂住了,若是再說,好似當真是他童貫亂了方寸,好端端要把京東兩路之民棄之不顧……

卻是不這麼做,童貫心中又有不安……

一時,童貫陷入了糾結之中!卻是天子大手一揮:“好了,軍事就這麼議定了,快快去下令傳令,不可拖沓,不可有誤!”

童貫自是站起身來一禮,他自是要趕緊去樞密院,諸多軍令,皆要出他手!童貫一走,老態龍鍾的蔡京又來。

落座一番分說,蔡京倒也是老神在在,何也?天子都穩了,太師豈能不穩?

著蔡京這個昔日的老宰相來,天子自是有事,就問:“老太師啊,如今大戰連連,又還要用兵,三司度支已然不繼,還請老太師想想辦法才是……”

蔡京聞言,心中一震,自是知道好似有什麼好事要來了,起身一禮:“陛下,老臣自當竭盡全力,再續度支之事!”

王黼忽然,心中一緊,雖然不得真切,但冥冥之中已經感受到了有什麼事情要不好。

蔡京一語答來,天子就是笑臉:“好,甚好,那就皆仰賴太師了!”

要說這蔡京能幾番起復,還當了那麼久的宰相,豈能沒有能力?這朝廷裡的錢,門道何其多?有些人怎麼都擠不出來,有些人,自是動手就能擠出一點來,就看手段,就看能耐。

也說這王黼,真與蔡京比起來,那差得不是一星半點。

也好比許多州府,河南也好,河北也罷,乃至荊湖,王黼要不來的錢,蔡京自是要得來,王黼去公文調撥,人家興許無數的苦不堪言,今日大水,明日流寇……

但若是蔡京去信調撥,那人家砸鍋賣鐵也要報太師昔日大恩。這就是差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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