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日升,便又是一夜。
對許多人來說,這只是成千上萬重複日子中的普通一天而已。
但對齊政來說,卻又有了許多的不同。
這是他待遇拉齊周堅的第一天;也是他即將在江南大儒程碩的私塾中旁聽的第一天;短短三天時間,他的境遇便得到了天翻地覆的變化,但這一切還遠不是他所追求的終點。
所以,他並沒有任何的得意和自滿。
起床吃過早飯,走出府門的路上,齊政默默打量了一下府上,發現府中人的神色如常,並沒有太多的變化。
他微微抿嘴,希望是自己多慮了吧。
自己的一身榮辱都在這兒,周家家主、夫人和不爭氣的少爺人都不錯,從哪個角度上說,這周家都千萬不要出事啊。
比起齊政的敏感謹慎,沒心沒肺的周堅就要輕鬆許多,嘻嘻哈哈地摟著齊政的肩膀,腳步輕快地坐上了馬車,去往程府。
當齊政和周堅出現在私塾課堂之外,厲飛等人看向他們二人,都齊齊露出了驚訝。
厲飛更是不顧和周堅的私怨,將周堅拉到一旁,“你這是作甚!為何要讓你家書童入內!”
周堅一臉疑惑,“昨日先生不是准許了嗎?”
厲飛哼了一聲,“先生的准許,那是變相地讓我們不要帶書童了,要獨立刻苦,你他孃的懂不懂事啊!”
周堅歪著腦袋,“是嗎?先生跟你說了?”
“你”
“先生既然說了,我便聽話,你們自己瞧不上你們的書童,我瞧得上!若是先生覺得不妥,自會言說,用不著你們跟他孃的太監一樣在這兒傳話!”
“你你你簡直是粗鄙!不可理喻!”
厲飛指著鼻子,哆嗦著罵道。
一旁的程氏子弟也跟著幫腔,“果然是商賈之家,不懂禮數,尊卑不分!”
周堅哼了一聲,脖子一梗,混不吝地道:“你咬我啊?”
看著瞬間語塞的眾人,周堅一把攬過齊政的肩膀,“走,政哥兒,咱們進去。”
齊政對這些小風小浪壓根就不在乎,這點攻擊力連給曾經的網友提鞋都不配,絲毫不能有損他的道心。
而程夫子也在此刻踱著方步來到了場中,厲飛連忙迎了上去,低聲道:“先生,周堅居然真的把書童帶來了。”
程夫子停住腳步,厲飛面露期待,然後他就聽到了程夫子冷冷的聲音,“有什麼問題嗎?”
厲飛再度一怔,“沒沒問題.嗎?”
“老夫親口說的,有什麼問題?你是覺得老夫是那等虛偽之人,還是覺得遵從師長的話有錯?”
厲飛嚥了口唾沫,連忙搖頭擺手。
程夫子輕哼一聲,“把心思用在學習之上,少想些無用之事!”
他方才掃了一眼場中,就發現只有周堅將齊政帶了來,其餘人都選擇了將書童留在府外或者乾脆沒帶。
這可正是他夢寐以求的,於是他又補了一句,“既然你們都選擇不帶,那就不許再帶進課堂了。就這樣,上課吧。”
望著從自己面前走過的先生,最近三天捱了比過去一個月還多的罵的厲飛欲哭無淚。
不是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嗎?
怎麼來了個周堅,自己一點都不再受寵了呢!
原來寵愛也會消失的對嗎?不論厲飛怎麼想,但事情就如同時間一樣,不會在乎人們的想法,只是沉默而堅定地向前走著。
私塾課堂隨著時辰到達,如期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