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建文密藏開啟。”
“共計有兵刃五千餘柄,弓弩箭矢三千餘套,甲冑一千餘套,全部藏於密封大箱中。”
“又有銀錠一百二十箱,黃金三十箱,碎銀數十袋。”
哪怕由心腹親自送信,確保中途不會被外人看到,信中內容寫得也頗為隱秘。
一些零星的收穫,根本沒有計入。
即使如此,密藏內的收穫,已經是觸目驚心。
大量的武器軍備,包括大明軍械庫的藏品。
當然,時隔百年,又是藏於沿海潮溼之地,鏽損是不可避免的。
箱子開啟,那些武器弓弩早就爛得不成樣子,全部都無法使用了。
有的乾脆都無法開啟了。
只能透過每口箱子的大小,大致判斷數目。
兵刃弓弩倒也罷了,那些甲冑,讓人最為可惜。
所幸還有金銀。
龐大的銀兩儲備。
整整一百多口大箱子,開啟來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和一根根金條。
有的金銀上面還刻有建文年間的官印。
為了方便,更有麻袋裝著的碎銀子,可以隨時取用。
由此孫維賢斷定,這正是建文帝當年為求東山再起,精心備下的密藏。
只不過當時是準備數月乃至數年後就啟出了,結果沒想到,後來建文帝心灰意冷,遁入空門,密藏也就留存了下來,直至如今。
孫維賢既感欣喜,又扼腕嘆息。
畢竟這份密藏若是早早被啟出,武器甲冑還能用,指不定能做一番大事業。
可如今的他,年過半百,年老力衰,卻是折騰不動了。
當然話雖如此,海玥還是從信件裡,讀出了幾分野心。
任誰得到這麼一筆寶藏,都不會只甘心讓這筆鉅富藏在某個地方,靜靜地腐爛。
所以信件最後,孫維賢是向他打聽海禁的開放,是否可以持續。
他是沒有造反之心的,軍械武備本是燙手山芋,爛光也好,但金銀卻可以花銷。
如今福建月港開放,民船出海,孫維賢的家族也準備藉此經商,這筆巨大的財富無疑能讓本錢越發充盈。
海玥緩緩放下信件。
從結果上來看,皆大歡喜。
埋藏於地下的密藏重見天日,金銀又流通進海禁開放後的航海貿易中,可喜可賀。
但他總覺得這個過程太順利了。
順利得有種不真實感。
當然,對於海玥這種不關心密藏的人來說,似乎並無太大波折。
但對於孫維賢而言,他努力了大半輩子,天南地北地搜尋,終於啟出密藏,簡直沒有比這種努力更值得回報的了。
所以他完全不會懷疑,想來也是聽不進去別人勸告的。
思索片刻,海玥還是無法拭去疑慮,對著旁邊研磨的弓豪道:“孫維賢派來的傳信人現在何處?”
弓豪回答:“在英略社中休息。”
英略社的壯大,與南鎮撫司頗有幾分聯絡,自從拿捏住孫維賢后,海玥也不客氣,借他的人脈和路數,讓英略社在短短十年間,已經成為了一個橫跨南北的江湖勢力。
有了這層聯絡,以往孫維賢的心腹,多有在英略社的各地分社落腳。
“將他喚來。”
不多時,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漢子來到堂內拜下:“拜見海侍郎!”
“不必拘禮。”
海玥屏退下人,打量著對方:“你與孫德輔……”
“草民也姓孫,名景行,字子墨。”
年輕漢子態度恭敬,聲音低沉有力:“孫指揮是俺四伯。”
說著緩緩抬頭,露出與孫維賢頗有幾分相似的眉眼輪廓。
“原來是孫家人!”
海玥微微頷首,語氣也變得溫和:“德輔兄夙願得償,我自是替他歡喜,只是信中有些話不便明言——此番開啟密藏,可曾走漏風聲?”
“走漏不了!”
孫景行胸有成竹:“咱們借剿倭之名登島,另有一隊兄弟在周遭海域巡邏,外人只當是尋常剿匪,絕想不到其中關竅。”
海玥問道:“出動了多少人?”“以南鎮撫司精銳為主,另調了地方衛所兵卒,統共三百餘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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