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記

第94章 彭蠡澤

“阿生?自然是留在柴桑,正好他也應該學學怎麼管家了!”魏聰從几案上拿起一個橘子,旁邊的婢女趕忙過來,伸出雙手接過魏聰剝下的橘皮,轉身向外間走去。

“好吧!”第五登的眼睛幾乎黏在那婢女的腰身和臀部上了:“剛剛過上兩天好日子,就又要折騰了!”

“捨不得了?”魏聰笑了起來。

“是呀!”第五登長嘆了一口氣:“您接下來不是要去南邊嗎?柴桑就已經夠南了,再往南邊,得多荒涼呀!”

“荒涼有荒涼的好處!”魏聰一邊吃橘子,一邊笑道:“荒涼的地方,發現了好東西就是你的,要是在雒陽,就算有好東西,輪得到你嗎?”

“這倒是!”第五登突然翻了個身,湊近了魏聰低聲笑道:“對了,今天我看那周氏比當初又更俊俏了不少,這樣的美人兒沒了丈夫,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王八蛋!”

“你忘記了我今天對著江水發的誓言了?”魏聰用刀柄敲了一下第五登的腦門:“你要是敢對那位下手,可別怪我手下無情!”

“哎呦!”第五登慘叫一聲,抱怨道:“我也就是隨口說說,郎君你還當真了!”

“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!”魏聰拍了拍手:“你去營地看看吧!再過幾天就要出發了,這個節骨眼上別鬧出什麼么蛾子來!”

第五登嘟囔著起身,向外走去。魏聰站起身來,走到門口,看著院子裡的樹木,不由得嘆了口氣:從江陵出兵算起,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,也不知道阿荊現在怎麼樣了。他想了想,回到屋內提筆寫了一封書信,封好口,叫來奴僕道:“明日派人回一趟江陵,將這份書信交給阿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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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陵,張家鄔堡。

在張家鄔堡的所有房間裡,要數阿荊的臥室最暖和。當初魏聰在牆壁上鋪設了陶管,一直連線到鄔堡附近一處天然溫泉,熱水宛若人體的血管般貫穿牆壁,將寒意從房間裡驅逐出去。即便是最寒冷的冬日,阿荊在屋內也只需要身著一件單衣,這是她即便在宛城鄧宅也沒有見識過的享受。

阿荊很喜歡呆在屋子裡,背靠著溫暖的牆壁,這種感覺讓她勾起兒時的回憶,讓她想起自己在太陽下和姐妹們嘻鬧奔逐的日子,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。因為不久後父親就亡故了,之後她就被賣為奴婢,淪為鄧家的舞姬。

不過自己的運氣不錯,即便成了舞姬,也遇到了深愛自己的良人。在這方面,自己已經無法要求更多了,即便父母健在,自己沒有被賣為奴婢,也無法想象能找到比魏聰更好的男人。想到這裡,阿荊就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,她能夠感覺到魏聰的種子在自己體內生根發芽、開花結果,她暗自向神靈祈禱,自己能為他生下長子。

“夫人!”外間傳來婢女的聲音。

“郎君有書信到了!”

“什麼!”阿荊驚喜的站起身來:“快拿進來,不,讓使者也進來,我有話要問他!”

“是!”

阿荊深吸了口氣,強壓下心中的狂喜,突然她在床頭銅鏡裡看到自己,頭髮蓬亂,衣衫單薄,這樣子可不適合見使者。但她不想再花費時間梳妝打扮了,索性坐回床上,拿了一件寬袍給自己披上,隨意取了個簪子,將頭髮草草挽了一個髮髻。

很快,使者就被帶進來了,他是個中等身材男人,一身短褐,腰間插著一把短刀,長著一張被丟進人堆裡就再也難以被認出的臉。他進門後就警惕的檢視四周,直到身後的門被關上方才開口:“夫人!請原諒在下的打擾,校尉讓我親手把信交給您本人!”說罷,他拆開下襟,從中摸出一卷帛書呈了上去

“很好!”阿荊伸出右手,接過帛書,上面熟悉的字型讓她的嘴角下意識的翹了起來。不過她並沒有立刻開啟,她打算私下獨處時再來享受這難得的快樂,在此之前,她要親口詢問一下魏聰的近況。

“郎君他今日可有患病?衣著幾日一換?每餐吃多少?都有哪些菜色?可有飲酒?”

面對阿荊連珠炮一般的問題,信使露出難色,他猶豫了一下答道:“校尉都還好,我離開時他已經到了柴桑,衣衫、飲食都還好,至於具體如何,小人也不知道!”

“當真?”阿荊露出懷疑的眼神:“他殺了縣尉,估計平日裡都在船上,風裡雨裡,只怕一日也吃不上兩頓像樣的飯菜,身邊也沒個像樣的侍候人,怎麼能說好?”

“呵呵!”信使笑了起來:“夫人有所不知,校尉已經替小郎君奪回了家業,近日都住在聶府,身邊都有貼心僕役伺候,您無需擔心!”

“小郎君?你是說聶生?那他現在在柴桑啦?”

“沒錯!我離開時他就在柴桑!”信使笑道:“校尉這次聯絡了江夏、九江、丹陽、豫章等州郡的大豪十餘人,齊聚柴桑,將霸佔小郎君家業的周家人打的頭破血流,別提多解氣了!”他笑嘻嘻的將魏聰替聶生奪回家業之事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:“夫人,其實您不必替校尉擔心,以他的本事,到了哪裡都只有他欺負別人,沒有別人欺負他的。”

“這樣就好,這樣就好!”阿荊吐出一口長氣:“那廬江周氏這次吃了這麼大苦頭,難道就這麼善罷甘休了?”

“嘿嘿!”信使笑道:“不怕,校尉有人質在手,還怕那周家亂動?”

“人質?什麼人質?”阿荊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。

“就是那個寡婦呀!”信使笑道:“校尉把她兩個孩子扣下了,那女人捨不得孩子,又不願回去被逼著再嫁,便留下來了。校尉還答應把那兩孩子應得的那份家業交給那女人管著,周家來的人也只得認了這個啞巴虧,這不是人質是什麼?”

阿荊聽到這裡,心中突然泛出一種怪異的感覺,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心坎裡狠狠的揪了一下,鑽心的痠疼。她向那信使招了招手,示意其靠近些,壓低聲音問道:“我問你,那寡婦是不是生的很好看?”

“這——”那信使就算再蠢,也察覺到不對了,他縮了縮脖子,小心答道:“應該還好吧?小人離得遠,也沒看清楚!”阿荊揮了揮手,示意婢女退下,然後拿起床旁櫃子上一對銀燭臺,遞給那信使面前:“這是給你的,這屋子裡眼下只有咱們兩個,出於你口,進於我耳,絕沒有第三人聽到。只要你說實話,我絕不怪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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