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錯,咱們頭兒是將軍最看重的堂弟,你們殺了他!”“除非你們逃出荊州,否則死路一條!”
面對絳衣賊們的威脅,魏聰做了個手勢,一張張弓弩在他身後出現,上面的箭矢閃著陰冷的光,就好像絳衣賊們此時的心境。
“放下傢伙,否則現在就死!”魏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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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傷口不深,隔日換一次藥,應該不到半個月就收口了!”魏聰小心翼翼的替道人傷口包紮好:他拍了拍手,將半瓶藥膏和紗布遞給對方:“記住了,不要扎的太緊了,不然對傷口癒合不好!”
“在下清河劉辛,多謝足下大恩!”道人向魏聰躬身行禮,雖然他身上還有戰鬥留下的痕跡,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那般清雋貴氣,就好像剛剛與盜賊生死相搏的是另一個人一般。
“在下鄴城魏聰!”魏聰趕忙還禮:“不必如此,方才足下孤身一人卻為了一弱女子拔刀相助,著實讓我欽佩不已!”
“不過是血氣之勇罷了,若無兄臺,我已經身首異處了!”道人嘆了口氣:“魏兄,我聽說過這絳衣賊的名聲,這夥人在這裡,說明那絳衣將軍所部應該就在附近遊蕩,他們隨時都可能出現,還是儘快離開的好!”
“這倒是,我倒是沒想到!”魏聰點了點頭:“劉兄,你受了傷,行動不變,便與我同行吧!”
“那就麻煩魏兄了!”
兩人上了馬車,便押送著幾便俘虜,一路往襄陽城而去。兩人在車中談的甚是投機,劉辛自我介紹本是光武皇帝六世孫,年長後因為喜好道術遍訪名山大川,遊走四方,已經有幾乎二十年了。
“原來劉兄還是帝室之胄,失敬失敬!”魏聰趕忙行禮。
“萬萬不可!”劉辛趕忙還禮:“我雖然是光武皇帝后裔,但歷經久遠,家父時就已經是白身了,我四處遊歷,更是平頭百姓一個,看這馬車、這婢女、隨從護衛,魏兄定然非富即貴,我如何受得起魏兄的禮!”
“哪有什麼非富即貴!”魏聰笑了起來:“不過是替一位朋友忙一樁生意罷了,路上不安靖,所以帶幾個護衛隨從,遇上事也有個後手!”
“原來是這樣!”劉辛點了點頭:“卻不知是什麼生意?”
魏聰聽到劉辛詢問,稍一猶豫,便徑直道來:一來是因為他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一開動,就會婦孺皆知,根本不可能瞞的了誰;其次是因為這劉辛雖然自稱自己父輩時就已經是一介白身,自己無官,遊走四方尋訪道術,魏聰卻不敢小視。因為對早已習慣了原子化社會、市場經濟、民族國家獨大這三位一體的現代中國人來說,已經很難理解鄉里宗族這一怪物的存在了。
所以現代人在閱讀歷史時,會覺得很奇怪:劉備自小家貧,要販賣蘆蓆賣草鞋生活,但史書上又說劉備從小受過教育,還喜狗馬、音樂、美衣服,成年後能夠成為盧植這等高官大儒的弟子,成年後就能前往洛陽,和曹操、袁紹這種頂級官二代、貴公子有所交集了。
(根據王粲所著的《漢末英雄記》,劉備早在靈帝末年,就在京師,與曹操俱還沛國,共同募召合眾,討伐董卓。有人認為劉備和曹操早在漢靈帝設定西園八校尉,即中平五年八月之前就已經相識,還參與了後來何進試圖誅殺宦官,以及引董卓外兵進京這一系列漢末的大事,而那時候劉備才二十七歲。很可能曹操刺殺董卓失敗後,逃回家鄉時身邊不是陳宮,而是年輕的劉關張,所以不難理解為啥劉備後來無論去哪家勢力都被高看一眼,無他,他真的是和袁紹曹操他們一起扛過槍,一起嫖過娼的老革命。)經濟條件的窘迫和個人的貴族生活作風,以及直通頂級政治生活的人脈和道路。這種矛盾的情況在絕大多數現代人看來有一種怪異的違和感。但這在兩漢乃至魏晉卻是很正常的,原因很簡單——劉備雖然窮,但不賤,他是一個破落貴族,他與生俱來的血脈給了他參與高層政治的權利。
身為劉氏宗親的一員,他自小就有在宗學中獲得免費教育的機會,只要他能表現出足夠的能力,同宗的富人也願意拿出錢財乃供養他在政治上步步高昇。現代網路小說裡面殘酷的嫡庶子鬥爭不能說沒有,但在更多的情況下,同宗的長輩對於後輩中出現一個優秀人才更願意支援培養而非打壓,畢竟在古代社會宗族是一個天然的共同體,後輩出一個千里駒,其他人天然也能隨之得到各種好處,真要把有本事的都打壓了,剩下的都是廢物,到時候家業也是給外人準備的,自己兒子也吃不到嘴。
因此別看劉辛說自己沒當官,但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是漢室宗親,和當今天子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,儀表武藝談吐都是擺在這裡的,只要哪天遇到機會,一步昇天的情況多了去了。這樣的人開口問你,你和他賣關子不說,指不定將來哪天就落到人家手上,那時候可就哭都來不及了。
“原來魏兄與南陽鄧士茂早有結識!”劉辛笑了起來:“嗯,打通從宛城直到江陵的車船聯運,客商無需自己準備車輛,只要交錢就能憑票取貨,魏兄還真是好大的氣魄呀!”
“劉兄認識士茂?”魏聰問道。
“那倒沒有!”劉辛嚴重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:“只是久聞其名罷了,他是皇后從弟,家資億萬,如何認得我一個遊方求道之人!”
“遊方求道也沒有什麼不好!”魏聰笑道:“富貴如留侯,助高祖平定天下後,不也棄人間事,從赤松子而遊,尋仙求道去了!劉兄今日所為,也是仿效先賢嘛!”
劉辛聞言笑了起來:“那就多謝魏兄吉言了!”
說話間,一行人已經到了襄陽,劉辛便下車告辭,魏聰再三挽留不成,只得取了一千錢和一些藥膏紗布相贈,劉辛也不推辭收下,看著對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人海中,魏聰嘆了口氣道:“世事非可知,祿位非常保,能如這般,倒也不能說不是一種福氣!”
“郎君!”趙延年低聲道:“此人的身份恐怕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,您為何不將其拿下細細查問?”
“我又不是官府,何須要這麼做?”魏聰笑了起來:“再說每個人都有一點秘密,你我不也一樣,何必什麼事情都要尋根問底,弄個水落石出呢?只要知道我和他之間彼此並無惡意不就好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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