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昏的天空宛如一位飽經風霜的畫家,
以她獨特的手法將天空渲染成一幅漸變的畫卷。
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大地上,將草原鍍上了一層金黃。
遠方的地平線被夕陽染得如烈火般炙熱,與天空的橙紅交織成一片絢麗的晚霞。
在這一片金色的海洋中,一支為數千餘人的騎兵隊伍猶如黑色巨龍,蜿蜒而行。
他們身穿緊身皮甲,手持鋒利彎刀,揹負弓箭,騎著高大駿馬,在草原上疾馳而過。
隨著他們的行進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之擴散,
陸雲逸一馬當先衝在前方,冷冷地看著四周,辨別著方向,不停尋找分散在四方的天寶奴手下。
在先前的一個時辰裡,他們已經順利絞殺了六個百人隊!
千餘人的整齊戰陣,對待沒有防備的百餘人,甚至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傷亡。
見事情順利,一些軍卒也慢慢放下心,心安理得地跟在大部之中,若是遇到敵人,他們不介意揮出長刀。
甚至有些軍卒覺得從軍多年,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暢快,竟然慢慢喊叫起來,聲音在草原上此起彼伏,與戰馬的馬蹄聲交織在一起,像是激昂的戰歌草原的積雪還未盡數融化,大地上一片泥濘,每一次馬蹄落下,都會濺起層層泥沙,
不過軍卒們並不在意,甚至對所留下的痕跡也毫不在意,
‘阿日斯楞’大人與‘鄂爾泰’大人已經說了,這一切都是明國軍卒做的,與他們無關。
他們的身影在夕陽餘暉中拉得很長,跟隨戰馬在金色草原上跳躍。
駿馬們的鬃毛在疾風中飄揚,隨著騎兵隊伍的疾馳,草原上的風也變得更加猛烈。
遠處的狼群被驚動,紛紛向遠處跑去,留下一片塵土飛揚。
慢慢地,太陽落山黑暗重新籠罩了草原,陸雲逸原本銳利的眸子變得更加鋒芒畢露,
他抬頭看了看四周,眼神一點點深邃,輕輕揮了揮手,千餘人的軍卒一點點停下,戰馬的喘息聲頓時傳了過來。
“原地休整一刻鐘。”陸雲逸的聲音迴響在軍卒耳中,使得他們面露輕鬆。
戰馬停下,心中的激盪卻遠遠沒有停止,
他們握緊長刀,恨不得現在就能上陣殺敵。
在過去的日子中,他們雖然自詡強大,
但每一次戰事都進行得艱難無比,甚至要付出不少的傷亡。
而如今.不少軍卒將視線投向身材高大的‘阿日斯楞’殿下,跟隨此人,那些‘敵人’在茫茫大的草原中無法遁形,被他們輕而易舉地找到,從而逐個擊破。
這也讓他們體會到了勝利的滋味。
此時此刻,就連鄂爾泰心中的負擔都少了許多,
在見識到那些所謂‘精銳軍卒’的戰力之後,
他也不得不承認,二殿下與阿日斯楞做得對。
要是依靠這些軍卒,王庭的衰落就在眼前,甚至無法抵禦明軍。
此刻,鄂爾泰與陸雲逸劉黑鷹坐在一起,靜靜吃著乾糧,飲著清水,神情複雜。
鄂爾泰抬起頭看向陸雲逸,問道:
“阿日斯楞殿下,你是如何找到那些人..的。”
陸雲逸輕輕一笑,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,就這麼在地上寫寫畫畫,
很快一個捕魚兒海,還有一個巨大的扇形都被畫了出來,上面被點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點。
他指了指地上圖案:
“搜尋的計劃是我所制定,雖然我們搜尋的方向不同,但人員佈置以及小隊分佈都是相同的,只需要照貓畫虎,按照我們的佈置,重新測算方位,便能找到天寶奴部下所在。”
鄂爾泰眼中閃過疑惑,緩緩搖頭:
“我起先也是這般推測,但他們真實的位置要與我推測的相差甚遠,甚至毫不相干。”
陸雲逸眼中閃過一抹異色,他也沒想到鄂爾泰居然還真的親力親為。
仔細想了想,陸雲逸決定透露一二,便說道:“行軍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,雖然他們的位置被圈定在一個大致範圍,但想要找到也絕非易事,
而這時,就需要根據統兵將領以及地勢做出判斷。
先前我們剿滅的六個百人隊,
他們的百夫長都是權貴之後,行事偏向於保守,
甚至,在他們心中,他們不想探查到明軍的蹤跡,只想著早早交差。
如此一來,結合他們活動的範圍,以及其心中所想,那便可以推測出他們的搜尋之地定然要離王帳大部近,而距離王帳近,又是避風之地.少之又少。
只需要慢慢找過去即可。”
這是鄂爾泰第一次聽陸雲逸講述推斷過程,以及如何確認敵軍方位,
這讓他一時間陷入震驚,久久無言,不知說何是好。
過了許久,鄂爾泰才慢慢緩過神來,看向陸雲逸,面帶震驚:
“這神乎其技,阿日斯楞殿下,您比王帳之中的斥候還要厲害。”
陸雲逸輕輕一笑,撇了撇嘴:
“這是乃蠻部長久以來的積累,王庭定然也有,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。”
鄂爾泰眉頭微皺,過了一會輕輕點頭:“阿日斯楞你說得對,軍中一些將軍行軍打仗很是厲害,但不論我如何乞求,他們都不曾傳授,那是他們的家學,要傳給兒子。
我曾經想迎娶一位將軍的女兒,從而能獲得學習兵法的機會,但.那位將軍拒絕了我,他的兵法只傳給兒子。”
鄂爾泰的眼神有些黯淡,雖然這是草原長此以往的規矩,但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對。
王庭如今已經到了生死關頭,家學若是不拿出來強橫軍伍,那王庭被攻破,再守著家學也就沒有任何意義。
鄂爾泰看了看臉色平靜的‘阿日斯楞’,乃蠻部倒是與王庭不同。
他不止一次看到‘阿日斯楞’在給部下軍卒講解戰法,讓他很是羨慕。
這時,劉黑鷹見陸雲逸不說話,便用力拍了拍胸膛,看向鄂爾泰笑道:“鄂爾泰,你儘管放心,
我們如今都是為二殿下做事,都是自己人,
跟著阿日斯楞殿下,有學不完的兵法!”
劉黑鷹臉上露出一些痛苦,嘆息一聲:“有時學兵法學的,我頭都大了。”
對此,鄂爾泰更是羨慕,但更多的還是高興:“賽博黑鷹大人,你們能來王庭,為王庭效力,我很高興,乃蠻部的兵法博大精深,我學習了許久,只能得到一點點皮毛”
“哈哈哈,日子還長,以後我教你!”
劉黑鷹大手一揮,臉上帶著倨傲,還有隱藏不住的笑意。
鄂爾泰眼睛一亮:“多謝賽博黑鷹大人,我會讓母親大人多準備一些豆麵,每次我看您都吃得很香。”
劉黑鷹的眼睛也亮了起來,連連點頭,帶著一些拘謹:“既然如此,那便多謝了,另外,是令堂的豆麵做得太好吃了,我一時間無法自控。”
鄂爾泰眼神一點點變得空洞,輕嘆一聲:“其實.母親做的豆麵並不好吃,
但因為她時常給那些餓著肚子的人分享,所以才好吃。
你們也知道,肚子餓了,吃什麼都是山珍海味。
所以.賽博黑鷹大人地位尊貴,喜歡吃豆麵,母親很喜歡。”
此話一出,陸雲逸正在寫寫畫畫的手停了下來,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劉黑鷹,原來如此!
劉黑鷹訕訕一笑,解釋道:“並不是這樣的,鄂爾泰,令堂的豆麵的確很好吃,我非常喜歡。”
“那我讓母親多做一些,明日請賽博黑鷹大人去家中享用。”
“那便多謝了。”
見父子二人聊得起勁,陸雲逸輕嘆一聲,將手中的枯枝丟下,慢慢站了起來,冷聲說道:
“天黑了,我們要快一些行動,先前只是開胃菜,剩下的人.要在今夜解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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