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禾不免對著這樣的自己心生厭棄。
【媽媽?】崽崽敏銳地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,【媽媽不開心嗎?壞人已經被懲罰了呀。】
“開心,”沈青禾在心底輕嘆,“但也累。崽崽,我們用了一種……不太光彩的手段。”
她還是第一次向這個單純的系統袒露自己內心伸出的感受和矛盾。
【壞女人先害媽媽的!她想要害死媽媽!崽崽不懂別的,崽崽只知道要保護媽媽!用所有力量!不管用什麼方法!】
崽崽的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純粹和維護。
崽崽的邏輯簡單直接:威脅媽媽的,就要消滅。崽崽純粹而熾熱的維護,像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光,刺破了沈青禾心中瀰漫的陰霾。
是啊,是劉桂花先不擇手段,想要將她置於死地。
對敵人的仁慈,就是對自己的殘忍。
她若心慈手軟,此刻被押走、甚至可能被汙衊得更慘、下場悽慘的,就是她自己!
一絲冷冽的頓悟在她眼底沉澱下來,驅散了最後那點內疚和厭惡。
善良要有鋒芒,仁慈需有底線。
但是,她也明白,為了守護自己和崽崽,她絕不能讓自己迷失了本心,淪為只知復仇的惡鬼。
她需要力量,更強大的力量,不只是崽崽的能量,更是能讓她徹底擺脫這個泥潭,真正掌控自己命運的資本。
“崽崽說得對。上一世自己對得起每一個人,對每一個人都很好,結果自己慘死,崽崽也胎死腹中......這一世她只為自己和崽崽而活。”沈青禾睜開眼,眸中最後一絲迷茫褪盡,只剩堅定。
接下來的日子,村裡關於劉桂花的議論漸漸少了,但是大家對於她這個“妖女”的議論還沒有完全消失。
雖然沈青禾還像從前一樣幫助村民們縫補衣物,但是人還是比之前少了很多,門口排長隊的情況再也沒出現過。
趙春梅偶爾會來周家看望沈青禾,時常會給她帶來自家醃的鹹菜。
沈青禾也很懂得投桃報李的,分寸也拿捏的恰到好處,她會主動幫趙春梅家免費縫補些衣裳什麼的。
然而,這樣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,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。
這天傍晚,天色剛擦黑,大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起。
沈青禾正藉著煤油燈微弱的光,縫補著村東頭孫老頭送來的一件破褂子,被這敲門聲嚇了一跳,沈青禾拿著針線的手猛地一頓,針尖差點戳進指腹。
“開門!沈青禾!趕緊開門!”
這個聲音……刻入骨髓的熟悉,也帶著讓她生理性厭惡的壓迫感。
周建軍!沈青禾的心猛地一沉,指尖無意識地掐緊了掌心。周建軍回來了?這麼快?學習班提前結束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