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揚塵恭恭敬敬的垂首低聲回道:“奴才平日服侍娘娘所焚香物,皆略加此香粉為引。”
“此物為奴才私制,旁人難以仿得。”
“好,那本宮便信你。”
“屆時賞花宴上,我會隨身佩戴。”
熹貴妃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,親手將香囊收進懷中,但語氣也隨之一轉:“但若真有動靜,本宮不能僅靠防守。”
“你暗中查一查,若那魏紫之下真藏了手腳,務必揪出。”
“若能借機反咬皇后一口……哼,也算還她幾分利息。”
沈揚塵聞言連忙應聲稱是,目光微閃,眼底卻劃過幾分思索。
關於謝秋吟幼時在謝家受辱的那段記憶,他並未告知熹貴妃。
一則是那段記憶尚不清晰,稍有差錯便可能引火上身。
二則……若她真被謝氏刻意送入宮中,卻又心中怨恨謝家……
那她究竟站在哪一邊?
想到這裡,沈揚塵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,面色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破綻,只在熹貴妃面前依舊恭謹如初。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三日後的御花園內,天氣晴朗,花氣襲人。
百花正盛,魏紫數株早被移至湖心高臺之上,列於花宴主位左右,顯得格外顯眼。
此次賞花宴由皇后主持,除熹貴妃外,淑妃、德妃、惠嬪等後宮各房嬪妃盡皆到場。
為表隆重,連數位近臣家中之女亦被邀至園中觀花論藝。
眾人皆著素繡宮裝,言笑晏晏,表面上溫和無波,實則目光流轉、心思暗轉,目光時不時朝著門口望去。
所有人都清楚,今兒個這賞花宴皇帝也會來。
無論是宮中的嬪妃還是近臣家中之女,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若是能夠得了聖眷……今後這花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?
沈揚塵身著內侍常服站在熹貴妃身後,眉目垂斂,靜靜打量著場中局勢。
熹貴妃今日神色安然,淡妝素裹,腰間佩著的正是那枚香囊。
而謝秋吟則立於皇后之後,衣著素雅算不上華麗,卻因氣質沉靜,倒也惹人注意。
正當女眷們三兩成群的寒暄之時,太監尖銳的聲線自門外響起。
“陛下駕到——”
眾妃齊齊起身,一個兩個眼神放光,紛紛迎向湖心平臺。
只見明元帝身著龍袍,在幾名近侍簇擁下步入花宴之中,目光掠過眾人,唇角微揚。
“諸位愛妃今日可都盛裝出席,倒是難得一見。”
他的目光在熹貴妃與皇后之間略一停頓,轉而道:“聽聞魏紫花開正盛,朕倒要瞧瞧這等南苑奇品,是否真有國色天香之姿。”
“來人啊,傳魏紫上席!”
隨著明元帝衣袖一揮,數名小太監上前捧著花盆緩緩登臺,將那盆魏紫抬至皇帝案前。
“陛下可還記得,這魏紫正是您幼年時於舊苑所植。”
“當年曾說過,若花開滿枝,便許天下太平。”
一旁的謝皇后抿嘴一笑,輕咳幾聲開口說道,神色中似是帶著幾分懷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