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的,怎麼會有毒蛇呢?”副駕駛座位上,宋輕雨裹緊羊絨披肩,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氛圍。
“……”
沒有人回應她的問題。
顧司忱雙手握緊方向盤,目視前方,下頜線繃得死緊。
溫久聽到了她的話,在心中冷笑。
陳媽走到門外的時候,她就已經聽到聲音了,她是親眼看著陳媽將門開啟一條縫隙,然後扔了個編織袋進來的。
袋口雖然用繩子扎著,卻故意扎得很鬆散,一落到地上,裡面的毒蛇就迫不及待地扭曲著逃出來。
蛇是天生喜陰的動物,逃出來之後自然是往常年陰冷的雜物間裡竄,而溫久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體溫,極有可能會成為毒蛇的攻擊目標。
這就是她們的目的,想讓毒蛇咬死溫久。
此刻的宋輕雨,不過是在裝無辜。可是沒有她的授意,陳媽怎麼可能幹這樣的事?
程淮忍著傷痛開口:“是陳媽。我親眼看見陳媽放的蛇。”
“陳媽?”宋輕雨倒抽一口涼氣,目光在程淮和溫久的臉上飛快的掠過,最後停留在顧司忱的側臉上,“不會吧?陳媽做事一向穩重,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?程醫生,會不會是你看錯了?”
“我不會看錯。”程淮堅定自己的說法,“我衝過去的時候她還沒走,我還伸手拽了她。顧總在我身後趕過來,他應該也看見了。”
顧司忱沒有回應。
車廂內只剩下引擎的嗡鳴和程淮略顯粗重的呼吸聲。
“顧總?”程淮急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,一個公平公允的答案,“如果我猜得沒錯,把她關起來的人應該也是陳媽。這是非法囚禁,放蛇咬人是謀殺,要趕緊報警,把人抓起來。”
“程醫生,你別激動,這件事我和司忱會查清楚的。”
“還查什麼?這麼明擺著的事實就在眼前,就應該報警,讓警察來查。看看她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,對一個柔弱小姑娘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。對了,我可以作證,我曾親眼看見陳媽霸凌她。你們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,晚上能睡得安穩嗎?”
顧司忱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,道:“你最好情緒放穩當點,太激動會加速血液迴圈。別還沒到醫院,你就死路上了。”
程淮還想說什麼,忽然一隻柔軟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是溫久。
溫久輕輕地握住他的手,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她也不希望程淮在這個時候太激動。
——
汽車終於衝破黑暗,尖銳地剎停在燈火通明的急診大樓門口。
刺目的白光湧進車廂,醫護人員推著平車迅速圍攏過來。
車門被拉開,冰冷的夜風灌入。程淮被幾個人抬上平車,就要被急急忙忙推走。
“等一下!”程淮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,抓住了溫久冰涼的手腕,“她,帶上她,她跟我一起檢查。”
溫久怔住,眼眶瞬間溼潤,一顆淚水毫無防備地砸下來。
顧司忱站在車門口,高大的身影在急診猩紅的燈光下投射出濃重的陰影。夜風吹動他的衣襟,他看著程淮抓著溫久的那隻手,又看見溫久眼中砸下的淚,看著他們之間那種旁人無法介入的生死聯絡,一股無名火猛地頂了上來。
“她需要外傷處理。”顧司忱的聲音冷得像冰塊撞擊,“急診有流程。”
他刻意強調了“流程”二字,目光落在程淮已經開始泛青的嘴唇上,“程醫生,先顧好你自己!”
“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