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良人:諸位,一起復興大唐吧!

第420章 請歸晉國

不過蕭硯剛說完這一句話後,卻又陡然眯眼:“通文館……似乎亦得利。”其實說到此處,眾人已然明白了過來,但韓延徽還是感慨點頭道:“然也!此番這通文館陷入窘迫,便正是因李嗣源而起,可只要晉王身死,不論李嗣源死活,通文館都免不了會被晉軍拿來洩憤,屆時世子李存勖大約也只會放任。可若當下局面,乃是通文館李存仁親手剁了李嗣源的腦袋……信函上寫的清楚,李嗣源得手後,本還有餘力逃竄,正是李存仁當著殘存鴉兒軍的面將其斬殺,並懸其首級于軍中。”

蕭硯緩緩頷首:“既有李存仁出面了結,通文館便表明了忠於李存勖的立場,倒也說得過去。”

李珽倏的搖頭:“李嗣源留在晉國,本就是早晚都要死的……現在看來,竟是隻有一個晉王莫名死了,然後成全了李存勖、通文館甚至是支援李存勖的諸將?”

“倒也沒有這麼輕易。”韓延徽連連感慨:“需知李克用終究還有留通文館為己用的想法,焉知其後驟登王位的李存勖會是什麼心思?所謂十三太保,想必能被李存勖念及兄弟之誼的,當是寥寥無幾。”

不過韓延徽又馬上振作起來,正色道:“總而言之,不論通文館會不會被李存勖拿去立威,晉國也必然因此虛弱一時……”

李珽也隨之振奮,便是另外幾個一直不怎麼插話的鄭鈺等臣僚亦躍躍欲試起來。

蕭硯召他們來此,所問還不是為了此事。晉國失了李克用,會不會內亂暫且不提,這種突發的大事落在晉國內部,一則王位不是平穩過渡;二則李克用之死到底有幾分陰謀的意味在;三則作為繼承人的李存勖還在雁門關,而原本正該被解決卻沒有解決的數萬西路軍,卻也著實還聚在距離太原不足兩百里的隰城,若李存勖未能及時回返太原處置後事,焉知會不會因此再次生出變故?大好良機在側,比起不久前所謂李嗣源弒父的事來講,這才是真正的時機好不好。

“秦王。”敬翔皺了皺眉,竟是突然起身道:“老夫以為,要與晉國作戰,若無滅國之心,若無直搗太原之力,當不可擅開戰端!如若不然,恐會與當年的太上一般,陷入潞州泥沼般的境地。”

蕭硯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點頭:“敬相此言當是正理。”

而蕭硯一開口,還有想反駁敬翔的人幾乎是瞬間卡殼,不過這確也怪不得敬翔,就在不久前,大傢伙才議定了說法,乃是要休養幾年積攢國力,再一舉而下河東。

不過……不過這不是良機已顯嘛!於是李珽到底還是起身對著敬翔拱手客氣道:“敬相,所謂敵有隙則攻,無隙則撓之生隙,晉國此番必生內亂,合該抓住局勢使其內外交困才對,且正是為了來日不會再次陷入泥沼,才該儘快抓住戰機進兵!縱使不能一舉滅其國,也能一戰而奪其城、掠其地!”

敬翔捻鬚發笑:“李大夫所言確不失道理,然李大夫豈不聞‘投之亡地然後存,陷之死地然後生’?晉國固然內亂,然內亂何起?李克用雖去,然李存勖尚在。李存勖何以不亞其父?乃是其人之能、之智、之威一概不落,故能讓周德威、符存審等老將之流亦為他如臂使指。李存勖既非庸人,又並有晉國人望,縱有內亂,其人又有何憂?只怕待我國進兵,反而能轉而讓其人迫使晉國上下摒棄前嫌,眾志成城共抗外敵……”

李珽一陣冷汗,稍稍抬眼去看蕭硯,卻見後者依然沒什麼表情,遂只好勉力發問:“那依敬相所言,李克用身死,難道還是晉國的機遇不成?”

“倒沒有這個意思。”敬翔失笑搖頭,復而轉向蕭硯:“秦王,老夫只有一言,之前議定休養生息之決策,還算數否?”

蕭硯不由失笑:“如何不算數?誠如敬相所言,區區一個李克用掉了腦袋,難道還要讓天下人為此連累不成?”

敬翔既沒有鬆一口氣也沒有如何作色,只是繼續發問:“那秦王難道就甘心作罷?”

蕭硯面不改色,不過依然點頭而已:“晉國早晚歸於中原,何急於一時?若能速下,自該一戰而定河東,給河東百姓一個說法,如若不能,便是兩國表面太平,也能讓河東乃至天下人喘口氣了。”

說著,他環顧左右:“李克用窮兵黷武多年,死不足惜,唯獨可惜其人死的太早……料想河東在李亞子手中,也能好過其父,我們休養生息,河東何嘗不是在休養生息?當地計程車民也沒有因為李克用死了而更喘不過氣的道理,天下紛亂多年,不論何地,能儘量多儲存一分元氣、一些人口,總是好的。天下大勢,我們據有其二,你們常說我有仁德,是天下人望所在,那我便不能夠凡事只分敵我,亦需有以天下為己任的覺悟,行高屋建瓴之勢。”

韓延徽等人或是在方才就想到了蕭硯的意圖,或是失措於這位君主突然間的英氣勃發,盡皆俯首而拜。

唯獨敬翔嘆了一聲,從座位走到大堂中間:“大王仁德,然李亞子其人,便是勝過李克用,又能勝多少呢?臣方才言語,卻是未能念及河東百姓,實在慚愧。”

蕭硯還未適應這一稱呼轉變,便見敬翔仍然一揖未起:“大王匡扶天下之志,豈能不急。河東不可用兵,何妨用兵陰山?草原紛亂不休,暗流湧動,諸蕃部各懷鬼胎,述裡朵、耶律剌葛、晉國甚或其他人參雜其中,以至局勢糜爛,何也?”

敬翔抬起頭,肅聲道:“若非大王無心理會草原,彼輩何能操亂其中?臣敢斷言,若大王有意,陰山定可速下!陰山下,則雲中必得!雲中得,大王於河東,便正如高屋建瓴之勢!”

大堂之中彷彿瞬間一震,人人錯愕抬頭,韓延徽捋須看著敬翔,稍稍嘆氣不語。

蕭硯先是眯眼不語,復而再度失笑,卻是撫案而起:“敬相既有此言,何故藏至現在?著實是……撥雲見日!”

敬翔笑而不語。

其實這真不算什麼特別的戰略眼光,連同蕭硯在內,在座的每個人都可以想到,只是早晚而已,無非是李克用身死的訊息陡然傳來,每個人都被這道訊息牽引了注意力,卻沒人如敬翔這般瞬間就抓住了關鍵所在。

而看敬翔的樣子,若非蕭硯方才那段話,恐怕當下甚至是不願意提醒蕭硯的。

至於其中謀劃,當然不復言說,正如敬翔所言,草原上之所以如此亂,這般多人都在蹦躂,原因只有一個。

正兒八經的蕭大汗,除卻丟了一個朱友文過去外,真的什麼都沒有管過,而便是這麼個朱友文,也在事實上改變了一次草原局勢。

而待蕭大汗的目光移至草原,兼有晉國暫時無心北面,陰山可下否?——————

此事議定,一眾臣僚三三兩兩的散去,自有人繼續討論戰略謀劃,而蕭硯既然回府,也沒道理回家不看一看,但出來第一個迎他的人,或者說第一個尋到他的人,卻是一個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的人。

“我願奉出所有,求大王允我回晉國一趟。”

廊下,巴戈雙手迭於額前,只是死死扣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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