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錯覺是,【我很行,我是世界的中心】。
方少白有沒有這種錯覺,賈璉不是很清楚,但這並不重要,作為今天突發事件的為首者,必須給他長點記性。
賈璉的辦法很簡單,你不是人多麼?我就盯著一個人打,之前打郭松是這樣,現在也一樣。衝出去的賈璉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給方少白撲倒了,一個“武松打虎”的姿勢,拳頭高高舉起卻沒法落下,賈璉知道是柳老頭。
“小子,我勸你最好別打,姓方的身體不好,別給他打死咯。”柳老頭的語氣充分體現了他的觀點,【兩邊都不是啥好鳥】。
賈璉不甘心的看看方少白,這廝本就瘦弱,被撲倒後像個娘們,雙手捂著臉……。
這讓賈璉想起了一句電影臺詞,【幸好我拼命的護著臉】,這廝被打死的可能性不大,死要臉是必定的。
就這麼一個畫面,讓賈璉把這場衝突的邏輯鏈串起來了。
右手被抓住不能動,賈璉左手一巴掌過去,可惜只能打到方少白護著臉的手,接著被柳老頭一使勁給拽開了。這時候再看其他三人,如鵪鶉一般縮在一起瑟瑟發抖。
這時候他們應該是清醒了,他們挑釁的人具有什麼身份。
勳貴是啥?對於這個朝廷而言,有個專用詞“與國同休”,是真正的特權階級。
人多勢眾,主動挑釁,率先動手,三個因素加起來,足以讓賈璉為所欲為了。
“賈家的小子,你打了姓方的,回頭人家那麼多張嘴巴,伱說不過的。到時候,你一準臭名昭著。”柳老頭還在幸災樂禍的火上澆油。
賈璉突然意識到,這老頭就是個樂子人,人家就是在看樂子。
“沒事,我也不要啥好名聲,我知道他們是衝著毀我名聲來的。”賈璉不緊不慢的回一句,令柳老頭陡然往後退了一步,突然想起來了,這孫子還真未必是在吹牛。
“哦,你都看出啥來了?”柳老頭沒著急領著眾人去辦公房,先好奇的問一句。
賈璉拍拍屁股往前走:“不告訴你,我急死你。”
柳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,三人已經把方少白扶起來了,聽到這倆人的對話,頓時臉色難看。指望這柳老頭偏心,大概是不可能了。
看見衣衫不整的賈璉進來,方老夫子頓時精神一振:“喲,小子,這是在哪滾這一身。”
賈璉收起笑臉,正色作揖:“事出有因,我說的只是一家之言,要讓旁觀者來說。”
柳老頭隨後進來,身後還跟著四個。抬手一直牆邊道:“都去那站著吧。”
屋子裡的教習們看見這一幕,頓時臉上的笑容消失,這事情不好收場了。
方老夫子果斷的甩鍋:“我去請山長!”老先生直接開溜,賈璉苦笑不已。
事情看著就不小,圍觀的幾個教習各自找藉口也都走了,沒一會辦公房裡的教習走的乾乾淨淨,就剩下柳老頭和幾個學生。門口一個五十餘歲的者教習神色急切的進來,看見一旁排隊站好的方少白四人,立刻臉色一變道:“方少白,何事如此?”
方少白見了來人,頓時臉上一喜,連忙作揖,形態乖巧道:“回沈先生,學生惹事了。”
這個措辭就很講究,沈先生眉頭微微一皺道:“惹事?同學之間鬧矛盾能有多大事?”說完衝柳老頭一抱手:“柳兄,給個面子,讓大家都散了吧?”
柳老頭笑眯眯的回了一抱手道:“對不住,需等山長來處置,否則不好收場。”
沈先生沒想到被駁了面子,當即臉色一滯,看了一樣在邊上抱著手看戲的賈璉,立刻臉色陰狠的瞪著賈璉問:“賈璉,我知道你,說,是不是你又挑事了?”
賈璉聽的目瞪口呆,如此武斷的麼?轉頭看看柳老頭,那意思你不說話?柳老頭還算是靠譜,露出不悅之色道:“老沈,別亂說話,免得事情鬧大。”
“幾個小孩子之間的打鬧,能有甚大事?”沈教習擺明要護短,這都沒弄清楚事實呢?柳老頭不快道:“怎地?這書院你說了算?要不你來做山長?”
這句話效果絕佳,沈先生果然還是有所忌憚的,當即露出笑容道:“柳兄,何出此言?我這不是……。”沒等他說完呢?山長李清大步入內,直接打斷他:“劉兄,發生何時?”
說完還看看屋裡的情況,然後再看看衣服亂糟糟的賈璉,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。
這事情不好辦,兩邊都不是善茬。
李清出現後,沈先生便進入了沉默旁觀的狀態,他也不走,也不主動發言。
柳老頭一臉正色,不緊不慢,不偏不倚的開始把事情經過說一遍,說到郭松背後偷襲時,沈先生表情凝重,說到方少白讓倆跟班打人時,粘著鬍鬚的手上沒把握好力度,給揪下了兩根鬍子,吃疼的哼了一聲,被打斷的老柳瞪著他怒道:“怎麼?懷疑某說謊?”
知道柳老頭是個難纏的角色,沈先生立刻賠禮:“在下斷無此意。”
揹著手的李清哼了一聲:“繼續!”柳老頭接著往下說,說完了最後補一句:“事情經過就是這樣,若無它事,某先告退。”
“作為旁證,柳兄留下做個見證。再者,勞駕沈兄去把方夫子請來。”李清先一句話,沈先生無奈的先出去,然後李清才招呼柳老頭道:“出去說話!”
賈璉站一旁安靜的看著李清處置的過程,絲毫沒有任何表達意見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