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勔聞言,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事情要賭到那麼大嗎?但是,似乎也沒別的更好選擇了。
畢竟他也不敢直接在牢裡把趙子稱殺害了,官家不會容他這般猖狂的,那樣他自己也非死不可。
還是先從邊角料下手,儘量屈打成招抓偽證吧!要是幾天之內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,那就再想新的招加碼。
……
朱勔徹底狗急跳牆了,當天就指示知州趙霖,先把楊志藉故抓了起來。
楊志直到被抓的那一刻,也是非常懵逼的,完全想不通知州為什麼要抓自己。
“我為朝廷盡忠,盡職盡責,抓我作甚?”楊志大聲含冤,目眥欲裂。
趙霖臉色鐵青,拿著初步梳理的線索質問道:“楊志,你自去年上任以來,軍中多有招募士卒、且多有來歷不明之人投軍。前日,董團練要你出兵去杭州助戰、迎擊方臘,你為何推卻,是不是與賊寇勾結?”
楊志斬釘截鐵地否定:“趙知州,你居然要陷害忠良?我身為楊老令公之後、揹負祖宗英名,忠君報國,豈會做那等勾當!”
趙霖:“那你軍中新招募的虞侯、還有幾個都頭呢?虞侯令狐沖(林沖化名)、都頭武達(魯達)、李俊,如今何在?為何前日讓你整軍出戰,他們都不在軍中?”
楊志:“前些日子,太湖東山又鬧水賊,據說是去年所剿滅的石生餘孽,他們帶兵去東山屯駐追查搜剿,這是有調令可查的。當時趙知縣還在任,手續也都齊全。”
楊志所言,其實是趙子稱在自己被抓之前留的一個後手,他也知道楊志軍中的林沖、魯達兩人的身份敏感,容易露出破綻,真要是被敵人狗急跳牆盯上了,需要提前堵漏。
所以就提前藉口蘇州附近的太湖湖面上,又有鬧水寇,走正常流程讓楊志分點人手去追剿。與此同時,趙子稱還提前安排:把慕容家等之前和他全力配合的自己人,也都臨時安排到太湖東山島上躲藏,以免在朱勔最狗急跳牆的那段時間被他抓到、胡亂報復。慕容秋勸妹妹和母親暫時躲避,就是躲到了去年石生留下的太湖水寨裡。
當時因為趙子稱和朱勔還沒正式撕破臉,是趙子稱在預感到自己可能被抓前就部署好的,所以朱勔也不可能阻攔。
至於李俊不在,是因為他之前一直負責給方臘那邊散播假的流言,讓方臘愈發驚慌失措、促成其不得不提前倉促起兵。
後來朱勔也沒關心這事兒,一直到方臘亂起、朱勔想起要調動楊志的兵備戰,董團練去摸排了一下,才發現令狐沖、武達和李俊都不在。
而楊志也靠著“部曲尚未全部收攏”的理由,準備多硬拖幾日,只要熬到朝廷罷免朱勔的旨意到了,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。
現在,朱勔終於要孤注一擲。於是在趙霖拿下了楊志、反饋了情況之後,朱勔就讓董超另外派廂軍去太湖東山島上搜捕令狐沖、武達、李俊和慕容家人,想看看能不能趁著這最後幾天,趕快屈打成招抓點趙子稱和方臘勾結的證據,翻個盤。
……
因為董超帶的廂軍,至今還是代表著朝廷的勢力,而趙子稱的人,不能跟朝廷翻臉,因此暫時在公開場合,只能是躲著對方,而不能直接武力對抗。
東山島就在那兒,又不能挪窩,所以董超的廂軍殺上島後,就看到一批楊志留下的普通士兵,在那兒盡忠職守地打掃去年水賊留下的賊巢,但一個可疑人物都沒發現。
董超問他們虞侯、都頭去了哪兒,下面的隊率、士兵們也都說,虞侯和都頭駕著戰船去巡邏賊情了,不知在湖上何處。
太湖浩渺,林沖、魯達要跟他們躲貓貓,躲上幾天還是做得到的。他們都是在董超趕來之前,提前得到哨探訊息,所以才趕緊坐船轉移的。
而他們麾下計程車兵,都是絕對忠義、絕對講義氣的。自去年冬天以來,都已經被趙子稱好吃好喝足軍餉灌飽了,又被趙子稱的英雄氣和愛民名聲所感召,並無一人出賣趙子稱和上官。
在太湖上躲了一天之後,慕容家的人和林沖、魯達也都有些憔悴,聚在一艘慕容家的大船上商量對策。
“沒想到朱勔徹底發狠了,他為了在朝廷懲處他之前、抓小侯爺和方臘勾結的偽證,居然不惜刮地三尺找我們,他肯定是想屈打成招誣陷小侯爺!”
李俊是幾人當中最懂權力鬥爭的,他有這方面的嗅覺,便如此恨恨說道。
三人中職務最高、已經做到虞侯的林沖,憂心忡忡道:“在朝廷旨意下來之前,我們就只能這樣東躲西藏硬拖麼?若是他們多派戰船撒網搜尋,真找到了我們,又該如何突圍?我們可是打著官軍的旗號,說是在太湖上巡視賊情的。只要撞上了,就不能反抗了。”
三人商議了一番,一籌莫展。最後,還是後艙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,是慕容家那位小姐聽了他們的討論,幫著獻策。
“聽說方臘已經過了桐廬縣,說不定現在已經過了富春。如此看來,方臘的目標應該是很明確的,就是想圍杭州。
杭州堅固,不太可能一鼓而破,他要圍杭州,就必須從北邊繞湖州。不如我們往湖州方向遠遁,如果朱勔的人膽小怕事,不敢追擊,就找不到我們。
如果真遇到了方臘的人,我們也大不了與方臘的斥候一戰,回去後也能名正言順交差,證明我軍的清白、絕無跟方臘勾結。而方臘從大山裡來,必無大船,就算有些許小哨船在太湖上探查,也不是我們對手。
而且,我們真要是遇到了方臘的人,那就說明方臘的大軍已經到了附近,我們可以去掉官軍旗號,隨時偽裝成方臘的船。到時候再跟朱勔的人在太湖上遇到,就可以假裝成方臘的兵反抗、突圍了。無論如何,拖過這最後幾天,肯定是沒問題的。
蘇州團練的廂軍多不堪用,只要楊指揮使不出兵,其他那些廢物還未必肯為朱勔賣命、追那麼深呢。除非朱勔自己親自催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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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沒嘗試過偏懸疑的寫法,這本書反正成績也不好,想挑戰一下自己,製造一點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的劇情。可能鋪墊的有點亂,有點卡,見諒。
但已經寫成這樣了,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。明天就揭曉,大家別嫌粗糙。覺得不合理的,我也無話可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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