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才是宋世祖

第47章 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

梁師成引著趙佶進入艮嶽的育花園時(就是這個“育”而不是“御”,培育幼苗的),遠遠就看到了趙子稱和賈讜在那兒鼓搗花木,旁邊似乎還有一些用水泥澆築、尚未乾透的假石頭,也沒來得及打磨做舊石紋。

梁師成一看這架勢,就微微一驚:這賈讜做事真是不靠譜!

自己今早明明緊急通知他,今天做事要謹慎一點,收拾乾淨一點,這廝怎麼就聽不明白呢!

皇帝親自來遊園視察了,還沒把東西收好,留下這種紕漏!若是皇帝質問將作監為什麼鑽研“水泥仿石”、拿便宜假貨替代花石綱裡的靈璧石太湖石,糊弄皇家園林工程,到時作何解釋?但梁師成也確實是沒辦法,一來趙佶來得太突然,他今早入宮領命之前,倉促間隨口吩咐賈讜時,也不好說得太明白。

賈讜級別太低,不配知道皇帝微服遊園的訊息。現在看來,偏偏這種技術官情商也相對低,不會聽話聽音,也不知道哪些該注意哪些不該注意。

倉促之間,梁師成很快就生出了丟車保帥的念頭:若是一會兒陛下不問起則罷,如果問了,就說是賈主簿和那個候缺的宗室士子私下裡乾的,咱什麼都不知道!如果陛下覺得幹得好,咱順勢把這技術用起來,也能有功。

如果陛下覺得這樣幹錯了,就把那倆人推出去受過!

梁師成不愧是伺候了皇帝多年的人精,已經從權力鬥爭中摸爬滾打出了無數套路,一瞬間就想好了應對之策。

就在梁師成心思急轉的同時,趙佶已經看到這邊有人在鼓搗新鮮的玩意兒,好幾盆白迭子花的花朵開得非常碩大,旁邊還有一些奇形樹木。

趙佶的審美,雖然欣賞不來白迭子花,畢竟誰會欣賞棉花的美呢,但他看熱鬧還是會看的,這花的大小異於尋常,不能不讓他好奇。

趙佶便大剌剌走過來,直接盯著趙子稱和賈讜正在侍弄的那幾盆巨大的盆景觀察,其中個別盆景裡,賈讜還自作主張放了幾塊試製水泥澆出來的仿石,形成盆景中的假山。

不過因為仿石沒有做舊,所以可以直接看出一眼假。

趙佶向來散漫慣了,賞玩起來旁若無人,今日又穿著華貴的便服,旁人也認不出他身份。

賈讜作為將作監主簿,一看到有人肆無忌憚亂逛,幾乎下意識便要呵斥,但他一抬頭,剛清了清嗓子,就注意到梁師成在後面不遠處閒逛。

既然梁相公都來了,還沒讓人通傳,想必這個陌生人遊園,是得了梁相公恩准的。賈讜再沒有眼色,還不至於犯這種低階錯誤,連忙過去對梁師成行禮。

“下官拜見相公!不知這位……貴客,可需要下官講解?”

賈讜也摸不準對方來路,只能這麼說來投石問路。

梁師成也知道,肯定得說一個身份,不能指望完全糊弄,他來之前已經請示過趙佶了,便輕咳一聲,對賈讜和趙子稱隨口介紹:“這位公爺也是濮王一脈,今日自滑州進京,也是來貢獻花石綱的,陛下念在宗室之情,準他遊園賞玩。”

梁師成說謊時,稍稍有些底氣不足。

相比之下,趙佶自己就坦蕩得多了,說起謊來熟門熟路也不擔心犯忌諱,他氣度雍容地對賈讜和趙子稱居高臨下道:“老夫趙士從。”

賈讜聽了,不疑有他,濮王的後人,從法理上來說,與朝廷大宗分出去已經有五代了。但如果從血緣上說,從大宗分出去就只有三代——因為當年宋仁宗無後,宋英宗是宋仁宗從遠房堂兄弟裡過繼過來的。

但宋朝的法理,都認為宋英宗和濮王已經沒關係了,為此在英宗朝還鬧過一個大案,便是“濮議”,就討論英宗應該稱呼生理上的親爹濮王是“皇考”還是“皇伯”,最後結論是隻能稱“皇伯”。

既然是濮王之後,某一脈的公爺,陛下恩准遊園、梁相公順便帶路,也就很合理了。

梁師成這麼說謊,也是考慮到這樣並不欺君。當今天子血緣上也確實是濮王之後,他梁師成又沒說是哪個分支。

而濮王當年兒子又特別多,一共生了二十二個,隨便找一脈冒充,下面的小官也看不出來,不可能證偽,這樣的親疏遠近,地位也配得上被禮遇。

梁師成介紹完之後,就假裝還有別的視察要忙,先閃人了。他留在這裡久了,對趙佶過於尊重,就容易穿幫。不夠尊重,他自己又不敢,還不如點到即止。

……

趙子稱一開始也沒看出問題,只當對方確實是濮王系的某一位王爺或者公爺。

既然對方得了特許遊園,自己給予必要的尊敬也就夠了。

趙子稱便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:“小侄見過伯父。”趙佶原本還想著如何跟這些技術官相處,眼見這個年輕人主動遞了話頭,他也不由好奇:“哦?你何以稱老夫伯父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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