瀋河那邊好半天再沒有聲音傳過來,想來也是被年年說的話給嚇到了。
能不害怕麼,年年自己也是怕的,不過是身邊有了隋御,讓她多少能知足一點。
至少她變成人之後,比從前日子好了太多,得到了很多從前沒想過的東西,仔仔細細的算起來,好像也是不虧的。
不過說到了這個事情,年年心情更垃圾了,於是也不想繼續聽瀋河的聲音,直接把電話給掛了。
去洗手檯那邊洗手,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,年年有些無奈,這臉色怎麼越看越難看了。
隋御就在外邊等著她,見她出去,有些疑惑,“是不是不舒服,怎麼進去這麼久。”
年年搖頭,儘量讓自己笑了一下,“沒事,我們走吧。”
隋御看了看年年的臉色,倒是也看不出什麼大問題,於是點頭,“走吧,先吃點東西。”
年年和隋御去了一家泰國飯店,這個時間人不算多,還有包間。
年年進去之後站在視窗看著外邊,不過腦子裡卻是想著之前瀋河的事情。
瀋河那個人,不不不,是那個鬼,看起來也挺軸的,怎麼就認準她不放了。
不過想到瀋河其實和她一樣,最後都沒什麼好結果,這心裡多少也同情起他來。
她變成了顧清,還能被隋御寵著,可是瀋河什麼也沒有,這麼想來,他真的很可憐啊。
隋御今天一個電話也沒接,所有的時間都留給年年了,徹徹底底的二人世界。
中午吃飯的時候,也是各種照顧年年,年年心裡有些酸澀,吃了一半就過去抱著隋御,聲音懶懶的,“隋御,隋御。”
隋御把她護在懷裡,“怎麼了?”
年年也不知道怎麼了,可能就是剛才和瀋河通了電話,這心裡就難受了,她把臉貼在隋御的胸口,想了想才說,“隋御,你以後會不會忘了我。”
隋御一震,趕緊低頭看著年年,“說什麼傻話呢。”
年年輕輕地吸了吸鼻子,後面的話最後也沒說出來。
若是她不在了,隋御總不可能一輩子念著她,總還是會有別的人出現,代替她,陪在隋御的身邊。
電視劇裡面好多這種事情,沒了的人,就是沒了,最後甚至不被人想起。
年年聲音很輕,“就是怕你以後喜歡別的人,然後不要我了。”
隋御笑出聲音來,摸著她發頂的手更溫柔,“不會,我只喜歡你,再也不會喜歡別人。”
年年嗯了一下,蹭了蹭隋御的胸膛,不知道為什麼,聽見他說這樣的話,心裡卻更不舒服了。
兩個人在外邊玩了一天,晚上才回家,年年有些乏累,在車裡直接就睡著了。
隋御把她摟在懷裡,偶爾湊過來親一親她的額頭。
年年其實睡得很淺,隋御的動作她全都知道。
在隋御懷裡窩了一會,年年就聽見有個人在身邊輕笑。
她轉頭,阿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自己的身邊,年年盯著他看,上一次他幫了自己之後,莫名的就消失了,她連一句謝謝都還沒說。
阿遠臉上確實是帶著笑容,看著年年,聲音很輕,“這男人對你還真的是好。”
年年沒說話,只看著阿遠。
阿遠轉頭看著外邊,語氣悠悠,“可惜了。”
年年不知道他說的可惜是什麼意思,但是直覺應該是和自己有關。
她斂了眸色,沒出聲。
隋御根本不知道阿遠的存在,等著車子開到家門口,他抱著年年下車,年年在他懷裡裝睡,眼睛眯著,看著阿遠跟著進來了。
杜老白在沙發那邊一邊看電視一邊剔牙,隋御抱著年年進來,他也只是看了一眼,這種場合經常出現,他都習慣了。
但是等阿遠一進門,杜老白一下子就坐了起來,他掛在窗戶上的一個鈴鐺叮鈴鈴的響了兩下。
杜老白瞪大了眼睛,四處的看。
那小鬼本來坐在沙發上,抱著個蘋果在啃,稍微一側頭,就看向阿遠的方向。
隋御站住,看著杜老白,微微的蹙眉,“怎麼了?”
杜老白壓著聲音,“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著進來了。”
那小鬼還看著阿遠的方向,聲音奶兮兮,“你是誰啊?”
杜老白一愣,轉頭看著小鬼,“你在和誰說話。”
年年在隋御懷裡動了動,然後看著阿遠的方向,“是阿遠過來了。”
她從隋御懷裡出來,站在隋御身邊,“上次你幫了我,我還沒謝謝你。”
阿遠點點頭,“我也沒想到能幫到你,順手而已。”
杜老白站起來,朝著阿遠的方向看,雖然看不見人,但是也還是問,“你怎麼過來了?”
阿遠呵呵一下,“過來看看。”
隋御摟著年年,沒管阿遠的事情,“你還困不困,要不要上去休息。”
年年見阿遠盯著自己看,就點點頭,“好。”
隋御帶著她上樓,打了水給她擦臉擦手,然後還幫著她換了衣服,年年躺在被窩裡面,閉了眼睛。
隋御站在旁邊,“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,你先睡,我一會回來。”
年年嗯了一下,看起來乖巧的很。
不過等著隋御出去了,年年就睜開眼,盯著天花板看。
阿遠就在床邊站著,表情和從前沒什麼不同。
年年過了一會才轉頭看他,“你過來,是有話對我說麼?”
阿遠點點頭,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才說,“我可能要走了。”
年年皺眉,不太懂他的意思。
阿遠接著就笑了,“我從前一直在想,我到底是在執著什麼,以至於我一直處在這樣的狀態裡,現在我懂了,我其實是放不下一個人,因為放不下,所以離不開,不過……”
阿遠歪著頭,看起來似乎還挺高興的,“那個人現在也要走了,我終於可以解脫了。”
年年還是有點聽不懂,不過腦子裡瞬間閃過了一個臉龐。
她試探的問,“是那個老人?”
阿遠笑呵呵的,點頭,“嗯,我過來就是和你道個別,畢竟只有你們看得見我。”
他轉頭看了看外邊,“好了,現在我要走了。”
年年一下子坐起來,看著阿遠,“你是要消失麼?”
阿遠本來已經轉身,聞言又站住,轉頭看著年年,還是點頭,“是啊,我要消失了。”
年年抿著嘴,想到了自己的處境,於是問,“你怕麼?你若是消失了,這個世界就沒有你了。”
怕麼,阿遠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,搖搖頭,“不怕,我不怕的,每個人都有消失的一天,這很正常,我已經額外得到了很多的東西,已經夠了,我很知足。”
年年一愣,阿遠再沒說什麼,直接離開了。
年年過了半天才慢慢的躺下來,盯著天花板,每個人都有消失的一天,她也是知道的,而且按照阿遠的說法,她也得到了很多額外的東西,也應該知足了。
年年慢慢的閉上眼睛,嗯,沒必要害怕的,那一天早晚都會來,害怕,才最沒用。
……
年年第二天一早就醒來了,外邊剛矇矇亮,身邊的隋御還在睡著。
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。
年年慢慢的下床,開門下樓。
杜老白也沒起來,那小鬼也不在,年年站在空曠的客廳看了一會,又轉身去了院子裡。
外邊一大早氣溫有點涼,年年抱著肩膀站了一會,剛想轉身回屋子裡,就看見有個人慢慢的朝著這邊走過來。
那人穿著連帽的衣服,雙手插兜,步伐從容。
年年一下子就停住了,看著那人越來越緊,看著那人最後站在門口,看著那人對著她笑。
年年有些意外,“瀋河。”
瀋河笑著點頭,“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啊。”
年年想了想,摸了摸自己的臉,“挺好的啊,哪裡不太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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