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在看著屋內床鋪桌椅擺設的少年,不時轉頭看向院中,發現了正準備朝院外走的藍衣女子。
短衫少年隨即問道:“月姑娘是怎麼了嘛,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弄?”
月寒枝身形微微一僵,她尷尬地解釋出聲。
“有些餓了...我去找人要些吃食,你要嘛?”
“嗯嗯!隨便什麼都行!”
短衫少年對於這樣的回答,並沒有任何疑慮,就轉身繼續看向自己的屋內。
沒多久的功夫,林滿六就聽到院門開啟的聲音。
月寒枝拎著一個食盒走入院中,並且直接就進了林滿六的屋子。
“我託下人尋了些晚宴沒用上的吃食和糕點,就當隨便吃些點心好啦!”
“有能填飽肚子的,就成!”
藍衣女子進門後,隨手就將帷帽解下。
“今天忙活一天了都,在這山莊裡到處跑,也沒咋好好歇息過...”
只有他們兩人獨處時,林滿六才有機會看到摘掉帷帽面紗的月寒枝。
“我來!我來!”
短衫少年快步迎了上來,幫忙擺放食盒當中的吃食、糕點。
多是些春時的小吃和瓜果,在碗碟一側還放著份糕點,看得林滿六眼前一亮。
他認識,是在矩州城中自己買了之後,結果被喬雲年撞得不成樣的金乳酥。
“這裡也能買到這個嘛?月姑娘我跟你說!我當時在矩州的時候想買這個,結果後面被一個小屁孩給撞壞了......”短衫少年笑言出聲。
林滿六不知為何,就是想要將自己遇到喬家姐弟的故事,分享給眼前這位跟自己相處時間不長也不太短的藍衣女子聽。
月寒枝柔聲道:“嗯,你且說與我聽...”
她用筷子捻起盤中的吃食,動作輕柔地送入嘴中,唯獨沒有去吃那一盤金乳酥。
林滿六開始說起了曾經自己遇到的人和事...
每當說到高興處,他就抓起塊金乳酥吃上一口。
月寒枝聽著眼前少年郎的娓娓道來,她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林滿六看著藍衣女子的笑臉,臉頰開始發紅,變得有些滾燙。
正準備作罷時,聽到了月寒枝的聲音。
“講得挺好的呀,繼續繼續!”
“嗯!”
就這樣時間過了很久,林滿六從矩州買金乳酥為起始點,把遇到月寒枝之前的所有事情,都說了個遍。
不論是矩州前還是矩州後,待到故事講完的時候,盤中的金乳酥竟是被短衫少年一人吃完了。
林滿六才反應過來,只得尷尬地出聲道:“月姑娘我一下沒注意,全給吃完了.....”
月寒枝搖了搖頭,示意無事。
她用筷子撥弄起碗碟中的小菜,隨口出聲。
“沒事,喜歡吃便都吃掉好啦!”
“對啦...你生辰是何時候啊?實在過意不去,不如就當成自己的生辰時,家中弄的糕點就好了呀!”
林滿六言道:“在二月末的樣子,今年剛過十五,那會碰巧遇上了師父,當時都在跟師父學劍...我自己也沒想起來!”
只見月寒枝拿筷子的右手微微一愣,險些沒有拿穩手中筷子,她又急忙握緊。
她看向林滿六時,眼中像是些不可置信。
月寒枝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那就當給你明年過生辰了,這些金乳酥吃完你就十六了知道了嘛?明年就十七了!”
聽著藍衣女子的話語,林滿六先是有些發懵,但很快就看向表情嚴肅認真的月寒枝。
短衫少年點頭說道:“嗯...明年十七!”
後續,二人有說有笑地聊至了夜深。
皎潔的月光,灑進院落中。
藍衣女子看向那點點星光透過窗沿,映在屋內的擺件上,她注視了良久。
很快月寒枝說了聲,時候不早了,接著就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。
臨近屋門的位置,順道叮囑了短衫少年也早些休息。
一夜無話,寂靜的小院中,只剩下了時而微鳴的蟬聲。
少年忙碌了一天,終於有時間拋去一切煩惱,隨心所欲地躺在臥榻上。
桌上的餐盤就擺著吧,明天早起的時候再收拾就是了...
大被蒙過頭,睡覺覺咯!
可當第二天的晨間微風吹進院中時,桌上的餐盤和食盒都已不見了,隔壁房間的門也只是微微掩著。
此時此刻唯一沒變的,只有臥榻上的少年郎,仍在矇頭大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