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覺得朕很好欺負?”
劉辯坐在劉範的旁邊,拿刀背緩緩抽在他的臉上。
劉範像是丟了魂一樣,失魂落魄,身體禁不住的顫抖著。
也不知道是他膝蓋下的積雪過於冰寒,還是擺在他眼前的劉誕首級過於猙獰。
“你是劉誕還是劉範?”劉辯見這小子不吭聲,繼續問道。
雖然他是皇帝,但他對自己這些臣子很眼生。
三公九卿他倒是認得清清楚楚的。
可再往下的官吏,他能把名字和身份對上號的並不多。
“臣……劉範。”劉範目光畏畏縮縮的躲閃著,“臣一時……”
“閉嘴!”劉辯手腕輕抬,啪一刀抽在了劉範的臉上,“朕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,多餘的話一個字不要說,說了朕不會聽,你反而多遭點罪,沒必要。”
劉範那張沉穩老實的臉已經幾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樣了。
紫青和一道道隆起的傷痕,讓他的臉看起來比劉誕的首級還要猙獰可怖。
“你們兄弟二人合謀馬騰準備趁機將朕留在雒陽城外,就是因為朕讓你們去昌黎、張掖為太守?”劉辯問道。
戰事已經結束,但事情劉辯還是得弄清楚。
“是……”劉範老老實實的說道。
臉上火辣辣的傷痕,在這冰天雪地裡被無限放大,求饒的話卡在喉嚨間,可因為痛苦,讓他一個字都不敢再多提。
“就因為心懷怨恨,你們就要弒君?”劉辯問道。
劉範好像是生怕劉辯誤會一般,緊忙搖了搖頭,“不,不是的。臣以為,陛下您已經知道了我阿父在益州的準備,所以……所以這才……”
劉辯不禁笑了,話說的倒還挺實誠。
“你父親在益州已經準備好了稱帝?”劉辯問道。
劉範驚愕的仰頭看向了劉辯,“陛下您……當真已經知道了?”
“你不是已經猜到,並且都興兵準備把朕給弄死了嗎?為什麼還要這麼問呢?”劉辯反問道。
劉範面露痛苦之色,低頭喃喃道:“臣別無選擇,臣知道陛下令我兄弟二人去往張掖、昌黎,就是想以正常的方式弄死我二人。我阿父行悖逆之事,不是我兄弟能阻攔得了的,我……我也不想死。”
“你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,如果能好好的活著,沒有人想死。”對劉範的這一句廢話,劉辯大家讚賞,並在隨後問道,“馬騰現在何處?”
“臣……也不知道。他在答應合兵一處,趁機襲取雒陽之後,就派來了一次使者,只是告訴臣,他率麾下精銳已過了長安。但現在在什麼地方,臣真的不知道。”劉範似乎生怕劉辯不相信,還反覆強調了一下。
並在緩了口氣之後,解釋道:“陛下在京兆、弘農三地佈下了足足五路兵馬,就算馬騰想繞道而來,恐怕也不是很輕易。”
五路?
劉辯愣了愣,在算上何苗、呂布之後,他總算是明白劉範是怎麼算的五路兵馬了。
“馬騰所率兵馬幾何?”劉辯問道。
劉範搖了搖頭,“臣也不知道,他並未對臣據實透露。”
“都準備殺了朕,襲取雒陽了,你竟然連盟友帶了多少兵都不知道,你這仗打的,還真是夠草率的。”劉辯一刀背砍在劉範的脖子上,不由罵道。
這樣的對手,讓他感覺連熊耳山的山賊都不如。
簡直不是一般的廢!
劉範怪叫一聲噗通摔在了旁邊,慌慌張張的去摸自己的脖子。
大概他以為劉辯會砍了他的腦袋……
此時這座簡陋的營寨裡,熊熊大火幾乎燒亮了大半個天空。
火焰與積雪的兩極對立中,身著玄甲的刑徒軍正在策馬狂奔。
喊殺聲,嘶吼聲,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匯聚成了一團,讓整個營寨充滿了混亂。
“派人以韓遂的名義將劉誕的首級,交給劉焉!”劉辯對英林吩咐道。
英林剛要答應,荀攸卻說道:“陛下,此事恐需安排信得過且心智堅毅的人手,否則極易暴露。”
劉辯點了點頭,但卻說道,“你的擔憂也是朕的擔憂,但上什麼地方去找信得過且心志堅毅的人手呢?朕思來想去,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。”
“與其這樣,還不如直接安排一個忠心耿耿的人,讓他只是將首級帶過去,並以韓遂的口氣告訴劉焉,我韓遂仰幕益州牧已久,這顆首級是他從馬騰計程車兵手中搶來的。”
“也沒有其他的意思,只是想讓劉誕葬在他應該安葬的地方,做個順水人情。”
“就說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,多餘的一句話都不要說。”
“此事成與不成,朕都不是很看重,若能成,自然是皆大歡喜。若不成,朕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。不過是順手為之,將戰果最大化罷了。”
荀攸對皇帝這些信手拈來的陰毒小詭計,如今也算是十分熟悉了。
但聽著皇帝用如此輕鬆的語氣,對待這一口氣挑三個人的挑撥離間之計,還是不免有些驚訝,尤其是那一句順手為之,簡直有著畫龍點睛一般的作用。
“臣慚愧,還真想不到一個既可以假冒韓遂部下,又能在面對益州牧時泰然自如,心志堅毅的人。”荀攸苦笑道。
意見是他提出來的,但他卻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。
“不要緊,從羅保軍中隨便挑選數人,安排下去便可。”劉辯吩咐道。
刑徒軍全是宦官,這肯定是不能用的。
“唯!”再想不到其他更好選擇的荀攸,也只好如此應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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