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不離開,怕是會引來更大的風波。”
葉晨沒有立即回答。
他的指尖仍舊輕釦著掌心那道隱光,神色平靜中藏著某種深意未明的鋒銳。眼中沒有喜悅,也沒有震驚。
他只在思索。
這一片小世界遠比他想象得更深。
這所謂的“荒界”,遠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原始部落那麼簡單。
蠻人頭領望著葉晨良久,最終嘆了口氣,聲音低沉地開口:“三日前,祖山深處那尊石針忽然自行裂開一道口子,碑文上浮現出四個字,天鈞既返。”
“那是什麼意思?”葉晨微皺眉,聲音不大,卻帶著壓迫感。
“我們也不清楚。”
蠻人搖頭,“只是古傳中記載,萬年前神針宗覆滅之後,天鈞一脈便徹底絕跡,自此之後,所有關於天鈞針術的典籍都被強行抹去。能讓石針碑動的,唯有真正的傳承者。”
他看了葉晨一眼,眼神複雜:“你若是走出去,這荒界就未必容得下你。”
葉晨抬起手,掌心的金針虛影輕輕旋轉,針尖方向正對著南方山脊的某一處。他沉默片刻,低聲道:“我有我該去的地方,不會在這多停。”
蠻人頭領點了點頭,轉身離開,卻留下最後一句:“我叫闕重,若你日後想了解這方天地真正的源頭,可以來找我。”
他身影高大,但在夜色中漸行漸遠,很快便隱入了山林之間。
殷魘沒有說話,只是目光始終盯著葉晨那枚神針,片刻後她輕聲開口:“你發現了嗎?這地方的靈氣雖然狂暴,但其中蘊含的力量結構和你體內的針力有共鳴。”
“像是專門為你這種人準備的戰場。”
葉晨點了點頭,神色卻不輕鬆。
“這不是巧合,這個世界有太多地方對我產生應答。”
“我不信這是命,但我更不信這種呼喚是歡迎。”
“更像是一場精心佈置的狩獵。”
殷魘皺眉:“你的意思是,有人在等你來?”
葉晨不答,右手五指展開,掌心那道神針浮出半寸,旋即金芒閃耀,沿著前方山脊方向猛地一震,空中陡然浮現一道極細的黑線。
“空間裂縫?”殷魘面色微變。
“不是裂縫,是針痕。”葉晨聲音低沉。
“針痕?”
“天鈞針術修至極致,可穿透天地屏障,撕裂永珍之幕,這不是自然裂縫,是某位修者以針術強行留下的痕跡。”
他語氣平靜,但眼神卻愈發冷冽。
“這是引導,不是意外。”
殷魘沉默了一下,忽然問:“你若真能追上去,看到的會是什麼?”
葉晨輕輕吐出兩個字:“答案。”
他站起身,身形一晃,已經躍上石殿前的藤牆頂端,凝視那道遙遠山脊上的針痕,須臾之後,右腳輕點,化作一道殘影掠入夜色。
殷魘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咬牙跟上。
二人一前一後,在森林上空穿行。
夜風呼嘯,林海翻湧如潮,針痕所指的方向愈發清晰,那道細線像是灼燒在天幕上的烙印,不可磨滅。
他們穿過密林、躍過斷谷,越行越遠,周圍的植被也漸漸出現了奇異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