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暉舟並沒回答他的問題。
當著所有人的面,他徑直走向程望漁,問道:“魚魚,阿暉,比賽。”
“嗯,比賽是要兩個人,處於尊重對手,你要先問靜安同志,她是否答應跟你比賽,知道了嗎?”程望漁笑道。
她笑的時候,瞳仁賊亮,比夜晚的星星,飛他掌心的螢火蟲還要亮,他看了後,胸口有個地方蹦躂得很快。
他不懂,但味道是甜的。
跟她剝了糖紙的橘瓣糖一樣。
“知道。”
葉暉舟調轉身子,走到氣得發抖的張靜安身前,目光透過她的臉龐,看向虛空,毫不猶豫問:“比賽,要。”
那一刻,張靜安感受到雙份羞辱。
來自對手的輕蔑。
來自裁判的傲慢。
她很想調頭就走,但對葉暉舟的實力,始終持有懷疑態度,便獨吞了這份苦果,咬牙切齒道:“比賽可以,但我要專家組拉兩張桌子,隔開三米遠,獨自完成,不許任何人圍觀和協助,不然我就走人。”
“好。”
葉暉舟根本沒在聽,就答應了。
他轉頭看向程望漁,一臉傲嬌:“問過。”
噗嗤。
程望漁第一次捕捉到他臉頰上的小表情,忍不住好笑,但還是豎起大拇指:“你做得很棒,以後要堅持尊重對手呦。”
“尊重。”
他答應了魚魚尊重,就一定要尊重的。
所以,在後來一場大危機中,他徑直越過炸彈區,走到對手跟前表示尊重:“炸你,你,快,點頭。”
比賽拉開序幕。
單裕豐重新出了一份大學代數,壓軸題目還是趙立仁研究的主方向,也算是有意看看兩人的真實實力。
但現場正如張靜安要求的,在知青點場院搬兩張桌子,一人一張,在單裕豐等人的監考下,就這麼正式比賽了。
要不是陸驍寒催促,一眾知青都不願開工,只想湊個熱鬧,看看最後比賽的結果呢。
隊裡的活兒一直都很重。
洪水退去後,陸驍寒帶村民重建,又遭遇可怕的瘧疾,要不是救治及時,這次只怕要死不少人。
待村民身子骨慢慢恢復後,陸驍寒又分走一批精壯勞力跟著隔壁幾個大隊,在縣裡的組織下,一起進山開挖溝渠,修建白蓮湖的大壩。
稻田育秧的活兒,幾乎壓在一眾婦女和知青的身上。
這次若不是京都來的專家,他也不會答應搞這場比賽的。
程望漁等人忙完,臨近中午時分。
她才從水田裡起來,便看見單裕豐像個孩子般衝了過來,手中拿著試卷,又蹦又跳的,大聲呼和:“看,看,這是葉暉舟同志的卷子,你們看看,看看,我要帶回京都,永久儲存這張試卷——”
村民飢腸轆轆的,看不懂聽不懂。
滿是褶皺和曬斑的臉上,堆砌著對專家的仰望,客套地附和了幾句,只是聽專家對葉暉舟的稱呼,還有對這群壞分子的態度,社員心裡有幾多不滿。
但試卷攤開在陸驍寒面前時,他一整個人麻了。
瞳仁地震。
頭腦捲起陣陣風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