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事兒愛還找人茬。
“對,就是這個田大媽,她擺明是想整人。”她點著田寡婦道,“誰不知道上次小漁不肯接受她的道歉,她就心存報復,扯生產隊的大旗潑髒水。”
那一幕村裡所有人有目共睹。
硬說田寡婦伺機報復,還真有點合情合理。
一時間,連周書記都不知道作何反應。
他兩頭都不想得罪。
可這場面不下個定調,往後還怎麼管理白蓮湖?
他看看田寡婦,又看了看同樣狼狽的程望漁。
田寡婦氣得要命。
她自己也有點迷糊。
明明有錯的是程望漁,怎麼搞半天,點火燒自己?
眼看周書記要發飆,她一屁股坐地上。
“哎呦喂——我是替所有人說公道話啊,這年頭連直話也說不得啦,沒有天理啊,咱隊吃這麼大虧,硬是被人胡攪蠻纏摘鍋了啊,我田桂花但凡有私心,讓我不得好死……”
田寡婦倒地上又打滾又叫嚷的,指天發誓什麼的,也包括賭上祖宗十八代,生兒子沒屁眼之類的狠話。
村民最信這套了。
情緒被點燃,也想起這場混亂的起因了,雖然也有點不太懂,好好地講理,怎麼就搞成這局面了呢?
於是,場面出現了逆轉。
“對,程知青害隊裡損失慘重,她理應承擔後果,天都放晴了,我剛才還看見太陽。”
有人扯回正題後,眾人紛紛附和。
議論聲賊大,搞得周書記有點懵。
他不由暗中抱怨了幾句。
早不去晚不去,陸驍寒趁這節骨眼兒帶著常文一行人去鎮上食品站賣生豬,趕回來也得下午了。
丟下這麼個爛攤子,他一個人來面對。
一個個都不省心。
未免群情再次失控,他不得不拿出個態度了。
“程知青,這件事兒呢雖然硬扯,也是有點不合理,但陸隊長信了你的話,你怎麼也有起頭的影響,這也不賴大家夥兒心裡不平,找你理論,你說是吧?”他悻悻然道。
這話一出,除了少數人,以田寡婦為首的一眾村民紛紛點頭,對著周書記大喊他英明神武,替白蓮湖生產隊聲張了正義。
“周書記——”張北燕喊,“這賬目不是這麼算的,還是等陸隊長回來再說吧。”
可顯然村裡人不想等陸驍寒。
他們發現往日公平公正的陸隊長,似乎對程望漁有點偏心了,總在關鍵時刻替這群人說情。
立場不堅定。
下次選隊長,他們暗中決定不投陸驍寒的票了。
“程望漁,你還不把錢拿出來!”田寡婦顧不得疼,氣勢洶洶瞪著程望漁。
葉暉舟剛想衝,猝不及防被周在樺拉住了衣服。
“魚,欺。”
他想說,有人欺負魚魚。
可葉正猛和周在樺很清楚,剛才這場亂子,程望漁就存了保護葉暉舟的心思,不然也不會鬧到這般田地。
再鬧下去,可怎麼收場?
唰唰唰。
全村的人目光齊齊落在程望漁身上,憤慨,怒火,貪婪和瘋狂匯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,狠狠壓在她窄小的肩膀上。
但令周書記和田寡婦意外的是,哪怕如此情形,程望漁臉色依舊淡如水,半點不慌張,這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。
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