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拿錢沒問題,但不是現在。”程望漁冷笑道。
要不是為阿暉,她當初絕對不會跳出來,清理這個屎盆子,躲起來獨自討生活,日子不知道多爽快。
“什麼時候?你想拖到陸隊長回來,讓他替你求情嗎?”田寡婦尖酸刻薄道,“你倆該不會有一腿,啊——”
啪。
不等田寡婦說完,程望漁不管不顧,一巴掌就扇上去了。
“我呸!”
她狠狠唾了一口,又抬腳猛踩田寡婦的腳尖,在她活蹦亂跳時,怒斥:“田桂花,你滿嘴噴糞,信口雌黃,我程望漁行得端坐得正,一刻鐘後,如果無事發生,之前賣太歲的一千塊我上繳公社,但你得為你造謠付出代價。”
還真是個屎盆子。
誰碰髒誰。
田寡婦自己一屁股亂賬,程望漁可是門兒清。
“哼,好,好啊,你可別逞口舌之快,全隊的人都在,連周書記都親耳聽到了,你要不拿出來,可別怪咱親自搜。”田寡婦。
她臉疼腳疼,可比起一千塊,都不算什麼。
“呵呵。”
程望漁冷冷掃了一眼周圍的人,尤其是面對周書記時,眼神帶著三分寒氣,活像被個兇鬼盯上,看得人心裡直發毛。
“害,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——”
周書記心虛。
他剛想解釋兩句時,就聽到外面傳來天崩地裂的聲音,緊接著村裡發生緊急大事件的哨聲,透過廣播站全隊播放。
“緊急,緊急,山裡洩洪,大水來啦,大水來啦。”
唰。
全場的人臉色雪白。
尤其是周書記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他慌張道:“快,快,把糧倉的門堵住,大牛二牛你們把老弱婦兒童送去瞭望塔。”
陸驍寒在決定搶收之前,就早早做了山洪爆發後的緊急部署,村裡幹部都參加過那次的會議。
在搶收結束後,幹部們也暗中鬆了口氣,都以為虛驚一場,還阻止陸驍寒去食品站賣生豬。
沒想到,山洪真的來了。
社員們慌張地胡亂往門外衝,喊的喊,叫的叫,呼朋引伴招呼自家人,一窩蜂地朝瞭望塔飛奔。
連之前吼得最大聲的田寡婦,這會兒也顧不得找程望漁理論了,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命丟洪水裡了。
唯有程望漁,冷靜得可怕。
招呼人的周書記,猛地一回首,就與她那雙冒著森然的眼眸碰撞,赫然驚得一跳,心裡頭有種說不出的憷然。
程望漁平靜地走在人群裡。
待她不經意地路過李懷素身邊時,眼神無波掃了她一眼,兩人心知肚明地各自朝高塔而去。
“魚魚。”
葉暉舟想去尋找程望漁。
但他還沒轉身,一隻柔嫩的小手塞入他冰涼的掌心,耳邊傳來少女俏生生的嗓音:“別掙扎,別回頭,我們一起走。”
焦躁不安的少年,瞬間冷靜了,乖順地像只伸懶腰的豹,默默地隨她的步伐朝屋子而去,有節奏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大食堂。
遠遠的,周在樺目睹兩個孩子一高一低,擠在人群裡的單薄身影,眼角溼潤了。
她家阿暉有救了。
一絲希望爬上老母親的心頭,激動感激之餘,還有一絲雛鳥離群的無力。
白蓮湖生產隊是個天然下陷的坑洞地勢。
外緣高,地心處平坦卻地勢極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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