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驍寒蹙眉。
他抓著手中的鐵鍬,掃了眼程望漁,又看向田寡婦問:“什麼事兒,鬧得這麼難看?”
田寡婦哭哭啼啼的,把程望漁的話複述了一遍。
她點著程望漁的臉刻薄道:“今天不把程望漁趕走,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們面前,看看我田桂花是個烈婦。”
上次蔡臘梅說要“弄”程望漁,胡亂栽贓個反革命的罪名,把人家肚裡一千塊搞到手,她還覺得有點過分了。
早知道會鬧這樣,她就不該阻止臘梅的。
“哈哈哈,哈哈哈,什麼松,哪裡松?”
“早聽說白蓮湖的寡婦俏,果然不一般啊。”
“寡婦門前是非多,咱是遇到真人真事了,哈哈哈——”
三個隊聯手的都是精強力壯的青年,有單身的,大多數是新婚不久,聽到這樣的話,一個個心裡直樂,假裝不知情地調侃。
田寡婦羞憤欲死。
她真恨不得掐死程望漁。
卻見身上飛濺了泥巴,臉頰汙了髒水的程望漁,一臉的天真道:“陸隊長,田大媽說的是什麼意思,我跟周書記講了山裡野桃子的事兒,她不由分說就要撕我,我見她兇巴巴的,還說要殺了我,我就,就跑了……”
程望漁才滿18歲,又是個大姑娘。
硬要汙衊她一個黃花閨女,編造點別的謊話,更容易讓人信服,所以她一開口,之前調侃田寡婦的年輕人莫名臉紅了。
他們直襬手:“你別瞎打聽了,等你結婚了,就什麼都知道了,會有這麼一天的,快回去吧。”
“陸隊長,你說句公道話吧,免得田大媽不服氣。”
陸驍寒蹙眉,冷冷盯著田寡婦,沒好氣道:“隊裡都很忙,沒時間管你的爛事兒,你再胡攪蠻纏,我可就申請你遷回老家了。”
田寡婦是厲家的眼線。
他不好得罪,但這話很明顯是告訴她,她再鬧事兒就直接告訴厲家,讓厲家人來收拾這殘局。
田寡婦氣得要命。
她眼睛紅彤彤的,怒道:“好,好,你們都不相信我,懷疑我睜眼說瞎話,不知道小賤蹄子的厲害,遲早有一天,我會讓你們後悔的。”
說完,她就氣鼓鼓地跑掉了,看得所有人一頭霧水。
程望漁更是怕怕的。
她洋裝瑟縮,看了眼陸驍寒道:“陸隊,田大媽該不會害我吧?”
唰唰唰。
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陸驍寒身上。
陸驍寒道:“你放心吧,她鬧得這麼難看,三個隊長都在呢,往後她的話還有什麼可信度的,回去吧。”
“謝謝陸隊,謝謝你們。”
程望漁垂眸,彎腰道謝,看得一眾人紛紛擺手,表示相信她的話。
那一刻,她眉眼彎彎,笑得十分動人。
只是等她回生產隊,就見周在樺朝她奔來,急吼吼抓住她的手,一臉悲痛欲絕道:“不好了,常大夫說小舟快不行了,你去見他一面吧。”
“他人在哪裡?”程望漁一陣天旋地轉,焦急萬分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