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家前腳被接走,周振天帶兒子和胡伶俐進城,可沒多久,城裡下來一個調查組,追查了整整一星期,然後帶走了蘇泠。
緊接著陸驍寒接到縣裡打來的電話,周柏頌在學校犯錯累累,之前打傷的男同學不幸身亡,他因過失殺人被判了無期徒刑。
胡伶俐有傷風化,又遺棄親生骨肉,直接進去了。
至於周振天。
他的職位被撤了,受到了組織嚴厲的批評。
回生產隊當天,他就瘋了,連人都不認識,見到人就罵,疑神疑鬼的,總說身邊有人同他說話……
陸驍寒又問了蘇泠。
話才出口,蘇泠就提交了病退的申請,一無所有地回城了。
臨走前,她去探望了豐蛋。
常駝子把孩子養得很好,健康又活潑,看見她就老遠衝她跑去,嘴裡嚷嚷著:“姨,姨,抱抱——”
蘇泠從荷包裡掏出所有的錢和票,塞豐蛋口袋裡,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她對常駝子道:“謝謝大叔的救恩之情,我會銘記於心的,此生不敢忘。”
常駝子擺手。
其實,他從蘇泠時不時來探望豐蛋,就知道蘇知青跟孩子有關聯,暗中跟蹤過幾次,大約猜到胡伶俐是孩子生母。
唯一沒想到的,豐蛋竟然是周振天的親孫子。
他心可真狠。
雖然十多年後,周振天忽然大夢初醒,想要認回豐蛋,可豐蛋面上答應著,第二天就接走了常駝子,再沒回過白蓮湖。
葉家被接走了,周振天瘋了,隊上又連少兩個知青,原本的喧囂瞬間變得寂寂無聲,大家的心壓著一重結實的石頭,總冒不了頭。
這種萎靡不振的情緒,整整持續了一個月,隊上很快迎來了秋收。
忙碌淡化了愁緒和壓抑,生產隊又恢復往日的氣氛。
胡伶俐被帶走後,她的床鋪是靠近窗戶邊的下鋪,是佔遠最喜歡的位置,她二話不說就搬了過去。
程望漁挪到張北燕的上頭。
一開始,張北燕老不情願了,總央著她下來,可程望漁咬死不答應,堅持要一人一鋪,於是她失去了最好的床搭子。
而且宿舍的氛圍也怪怪的。
王芬和佔遠一看見程望漁,就本能地不敢抬頭,生怕她們會走胡伶俐或者蘇泠的後路,關鍵是程望漁的眼睛有毒。
旁人沒關注的事,她樣樣放心上,一琢磨,還給琢磨出點事兒。
就比如蘇泠這茬子倒黴事兒,一般人哪裡會發現手絹的秘密,獨獨她就憑藉看見上頭的血跡,愣是暗中關注……
做人嘛,誰沒點子秘密,誰又經得起推敲。
她們自然是不敢輕易得罪程望漁的。
所以從那以後,她們進宿舍,基本不怎麼說話,有事就在外頭商量好,進屋除了睡覺看書,什麼都不幹不說。
好在宿舍2比2,張北燕又是程望漁的鐵桿子,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面,倒也沒多大的影響。
日子照舊往前走著。
有時候,女知青聚一起,還會討論蘇泠和胡伶俐的過往,說起來個個嘴不能停,聊著聊著就聊到周柏頌,還有回城等等事兒上頭。
某天,小可看著張嬌的頭髮,疑惑道:“嬌嬌,你的髮量好像變少了,還有你的痘痘,怎麼紅了黃,黃了又紅,總不見消呢?”
提起這茬,張嬌就鬱悶透了。
她找常三民看過好幾次。
藥膏貼了,中藥捏著鼻子灌了,還吃了息斯敏,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,頭髮長得賊慢,痘痘死活消不了。
她本就愛美,經此一事,變得神經兮兮的,見到男同志都不敢抬頭,性格一整個大顛倒了。
程望漁若有所思地看了張嬌頭髮一眼,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可一時間,她又無法產生聯想的畫面。
最後也只能作罷。
這天剛割完稻子,程望漁有點口渴,想去拿水壺,可才起身就看見張北燕大老遠衝過來,懷裡抱著個大西瓜。
“吃瓜。”她笑呵呵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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