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間房是之前李玉蘭姐妹臨時住的,面積本就不大,七八個人一進去頓時擠得滿滿當當。
趙平安趁亂跳上床鋪,腳一勾掀起被褥,另一隻手揮出擋住林海棠撲來的手。
她十根指甲又尖又長,若是真抓上來,以這時空醫療條件,感染破皮就是致命傷。
幸好趙平安擋下了。
“怎麼可能?!”屋內眾人眼睛都瞪大了。
只見被褥底下赫然擺著一個土黃色瓦罐,蠟燭微光照在上面,輪廓分明,和程菊菊形容的毫無差別。
“原來你真是把小徐她孃親‘請’到自己房間來了,莫非是想施什麼降頭?”趙平安順勢開始反擊,學著林海棠等人胡亂扣帽子。
偷骨灰還想下降頭?
再加上先前構陷徐富的罪名,三條罪狀疊加,直接就能送去最前線挖壕溝。
林海棠、張山等人紛紛否認,爭先恐後往外逃。
趙平安從床上一躍而下,等眾人退出去後,他左手舉著蠟燭,右手託著瓦罐,緩步走出房間。
“娘!”徐富連滾帶爬撲上來。
趙平安快步迎上。
徐富接過瓦罐,當即雙膝跪地,抱著罐子痛哭請罪。
圍觀人群神情動容。
冤枉人偷竊已夠過分,這還偷人至親骨灰,簡直與挖祖墳無異。
若不是顧忌清源張氏的身份,眾人都想衝上去踹張山幾腳,替徐富出氣。
“能逃去哪兒?”趙平安望向大門方向,冷冷開口。
張山那群人剛好走到門檻邊,聽見這話頓住了腳步。
他們本就是因事被罰來屯墾服役,年限不到,便拿不到回鄉文書。
除非打算逃出大武王朝,否則別想走出村子一步。
“大晚上吵吵嚷嚷的幹什麼?”一道雷霆般的聲音傳來。
是村長楊秋生到了。
張山等人如被捶了一拳,連忙往牆邊擠去。
不一會兒,楊秋生提著燈籠,帶著三名巡役趕到現場。
原來剛剛他們在外圍巡邏,回到村公所後才聽值守巡役說程菊菊急匆匆來報信,這才連夜趕來。
“村長,林海棠偷了徐富孃親的骨灰,還陷害她偷傳家寶串珠。”程菊菊毫不退縮地站出來報告。
“你這個小賤婢,說什麼胡話!”
張山臉色陰狠,強行開口反駁,“小心我一刀宰了你扔海里餵魚!”
“在我面前還敢威脅人?”楊秋生冷聲一喝。
張氏再強,也伸不了手管到村裡這塊地頭蛇面前。
張山瞬間臉色發白,嘴巴張了張,想說什麼卻不敢。
“一邊安靜站好。”楊秋生面沉如水,揮手讓他退後,然後看向唯一不是帶罪屯墾的趙平安,“說說,到底是怎麼回事。”
“回村長,事情是這樣的……”趙平安將整件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講述清楚。
楊秋生越聽臉越黑,終於將目光投向林海棠:“你倒挺有能耐,被罰來仁鳳村屯墾三年,還不知悔改。才第二天,就敢汙衊他人、偷走至親骨灰?你.......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,村長你聽我說!”
林海棠連連擺手,語無倫次,“我不是要偷瓦罐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把串珠放進……對了!”
“瓦罐一定是趙平安故意放進去的,不然他怎麼一進屋就直奔床鋪,還立刻掀被子,其他地方都沒動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