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文忠還因鈍箭爆炸之事震驚,見賀珅又走了,趕緊跟上腳步。他沒得到正式答覆前,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啊。
李貴見賀珅回來了,異常高興,趕忙迎進院子裡來,瞥眼卻見錢文忠也跟進來了,臉色立馬拉了下來。
錢文忠又豈會不認識李貴,年年因為金湯寨跨界收夏稅的矛盾和李貴鬧得不可開交,可謂老對頭了。
錢文忠有求於屯戍軍,詐不知情,滿臉堆笑的跟在賀珅身後。
李貴知輕重緩急,也沒計較,將發現黑石脂之事詳細告知賀珅。
這還是吳起堡附近小村子裡一個放羊娃發現的黑石脂。
那孩童得了許多黑石脂,帶到吳起堡沿街擺賣,李貴花了一頭羊和幾串羊肉串的代價,收買了孩童。
正好錢文忠也在場,賀珅讓李貴和錢文忠二人就著黃紙,將發現黑石脂的位置和周邊環境畫了出來。
從圖紙上來看,此地處於順寧寨與吳起堡之間,若是金湯寨算三角形頂角,吳起堡和順寧寨算兩腰,那發現黑石脂之地正好在這個等腰三角形的垂直中線之底。
賀珅陷入了沉思。
這就非常有意思了,若是借順寧寨被屠之機,派屯戍軍進駐順寧寨防範馬賊,另外再派一支軍隊協防吳起堡,構成三角防禦態勢,黑石脂不正好可以開採了麼?說不準還能招引來脫裡麻思。
賀珅馬上答應錢文忠,派屯戍軍前往吳起堡協防馬賊。
錢文忠得了信,笑的眼睛眯成線,連李貴的馬臉看起來也順眼多了。
從李貴家出來,賀珅馬上召來總教官馮開鄆,百戶邑天雄前來商議。
自從陳世充戰死,範離變得異常暴躁,整天像個鬥獸場裡的拔毛公雞。這種算計之事,還是不找他為妙。
三日後,賀珅發出軍令,全體屯戍軍除去老弱傷病婦人打理屯田,其他人全體修路。
馮開鄆、侯勇、黃忠、趙重七領騎步兵混合編隊五百人進駐順寧寨,邑天雄、高俊、史進領三百步兵、弓弩兵進駐吳起堡。
賀珅和範離則率領其餘屯戍軍保護屯民修路。
賀珅見範離一口氣難平,怕他衝動誤事,將行動計劃細緻的告訴了他,反覆提醒他不可意氣用事。
屯戍軍如此大陣仗的人員調動,自然引起了脫裡麻思的注意。
李貴沒有猜錯,脫裡麻思正是隱蔽在靖邊與定邊縣之間的長城殘垣之間,脫裡麻思的老巢藏在一座已陷入沙堆的堅固敵樓內。
敵樓裡,脫裡麻思和幾位驍將暢快的吃肉賀酒,其中一個正是被賀珅一棍打成豬頭的子侄脫烈伯。
“大王,南蠻把士兵派到了順寧寨,請您允許我派出韃靼之鷹,再次蕩平這夥低賤的南蠻。”
一個名叫闊闊出的達達頭領向脫裡麻思請求出兵攻打順寧寨。
此時的韃靼人經過蒙古帝國、西夏、西遼等草原王者統治,數次民族融合後,如今主體已被蒙古人同化,稱為達達,其中神谷府一帶就有水達達人長期定居。
脫裡麻思號稱韃靼之鷹,一心想喚醒韃靼人純正、高貴血統,再次馳騁草原。
脫裡麻思端起碗喝了一口馬奶酒,遞給闊闊出,笑道:“南蠻賀珅本王已打聽過,此人是賀唯一的養孫。”
闊闊出恭敬的接過馬奶,喝了一口又遞給身旁頭領庫裡思。
“這個賀珅說來也是奇異,半年時間從一個花花公子長成了驍勇善戰的將軍。”脫裡麻思看向脫烈伯,責備道:“你的心飛得太高,韃靼之鷹雖然嚮往藍天,但是要隨時注意天空之王遊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