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香遞給李佑一個包袱:“佑哥兒,這是你的行頭。”
“有勞姐姐了。”李佑笑著接過包袱。
墨香又朝屋裡喊:“你們快些,拿起行頭就走,衣服可上了船再換!”看來任務緊急。
“就來,就來!”
三人組從屋裡跑出,繪綵帶著作畫工具,樂弦揹著一把琴,賦才拿著記賬本子。
李佑同他們一起,從蘇家側門離開,全程小跑前往管仲鎮,碼頭有人接他們上船。
客船順穎河而下,槳楫劃得很急,似乎在瘋狂趕時間。
一路跑來累了,躺船上喘息片刻,李佑終於順氣,問道:“什麼事情如此著急?”
繪彩猜測道:“定是節度使大人,臨時變了行程,要去別的地方視察,大少爺讓咱們提前去安排。”
賦才拿出紙筆:“管他呢,我先把這次出差的花費記下來,回頭好找賬房報銷。”
李佑整理著行裝,順便換上工作服,四人便躺船裡閉眼瞎聊。
繪彩已虛歲十四,再過兩年,就該奉命轉職了。他不知該去哪個單位,趁著坐船的空檔,讓兄弟們給些好建議。
樂弦建議道:“去族學唄,先在藏書樓做兩年雜役,再跟著先生讀幾年書,就能做助教給孩童授課了。”
賦才則說:“做助教雖然清閒有面子,卻賺不到幾個錢兩。不如討個商鋪的差事,或者去作坊也行,正掌櫃的月錢能拿十貫,若干得好年底還有紅利。”
蘇家產業眾多,族學培養人才,商鋪和作坊更是遍佈各地。
繪彩嘀咕道:“我又想清閒體面,又想賺足錢財。兄弟們可有法子?”
賦才不由笑道:“有法子啊。”
“什麼法子?”繪彩連忙追問。
賦才詳細指點道:“走出船艙,跳進穎河,重新投胎,下輩子做少爺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樂弦捧腹大笑。
李佑也忍俊不禁,豎起大拇指說:“果然是好法子。”
繪彩只得報之以白眼,頹然躺平道:“唉,那我還是去族學吧,至少能一輩子體面。”
“莫說了,去慎城還早,咱們玩點啥消遣。”樂弦從懷裡掏出一副默和牌。
這玩意兒是麻將的前身,但還屬於紙牌形式,分為文錢(餅)、索子(條)、萬貫(萬)三種花色。
麻將牌的二餅,很可能最初代表兩文錢,二條則是代表兩吊錢。
李佑很快弄懂了玩法,琢磨著哪天進行改進,因為這種初代版麻將只有60張牌,三副加一對(11張)就能和牌取勝。
打了幾把,感覺不得勁,因為每個花色只有兩張。
既然只有兩張相同花色,那就不能碰,也沒法開槓,缺了槓上花的麻將還有甚意思?
李佑突然問道:“誰還帶牌了?”
“我有。”賦才也掏出一副。
李佑說道:“兩副牌合在一起玩,每人開局多模三張。”
“那怎麼玩?”繪彩覺得不靠譜。
於是乎,李佑手把手的進行麻將教學,很快就讓這三人沉迷其中。
已經有紅中、發財、白板,可惜暫缺東南西北風。
傍晚時分,終於抵達慎城鎮。
船卻沒有停下,而是點燃燈籠,轉向駛入穎水河,徑直前往穎上縣城而去。
四人拿出乾糧,圍坐在船艙裡,就著清水吃餅。
順便挑燈夜戰,點著油燈繼續打麻將。
半夜在穎上靠岸,眾人驚覺時間已晚,連忙收起麻將呼呼大睡。
從管仲到穎上,這一番折騰,純屬節度使臨時改變行程,突然說要來穎上時擦一下,蘇家得提前派人去安排接待事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