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建業也於心不忍,一邊牽著瘋癲的兒媳,一邊牽著瞎眼老太。
坐在炕上慢慢聊著家常。
翻來覆去被問著:
吃的可飽了?
穿的可暖了?
張建業也不嫌煩,翻來覆去的回答,吃得飽穿得暖。
直到天擦黑了,母子倆實在拖不下去要告辭了。
婆媳倆都捨不得鬆開張建業的手。
最後還是瞎眼老太太強行剝開了兒媳婦的手,讓兩人離開。
那個瘋癲媳婦兒,抱著老太太一邊哭,一邊含含糊糊不知道喊著什麼。
離開前,張建業悄悄的掏了五包紅糖悄悄的擱在桌子上了。
用空碗壓著。
兩人往外走的腳步都沉重了幾分。
牛愛花同志拋開了日常鐵手無情摧殘親兒的做法。
拉住了兒子的手,慢慢的朝前走。
張建業也知道親媽的難受與後怕。
大概是有了瞎眼老太太這一家打底,後面造訪的家庭雖然各有各的慘。
兩人雖然同情卻沒那麼難受了。
還好牛愛花同志接收的任務就是這一片,兩三個小時跑了九戶人家也差不多了。
張建業帶出去的糖包也散得差不多了。
踩著乾冷的晚風回家了。
一推開四合院的大門,熱騰騰的聲音飄在四合院的半空中。
許大茂和傻柱又鬧騰起來了。
不過這回傻柱倒是沒動手了,和許大茂擱那互罵呢!
秦淮茹在中間勸架,被旁邊婁曉娥連懟好幾句。
易中海在那裡歪屁股。
劉海中摸著下巴一副心思深沉的樣子。
牆頭草的閻埠貴一會兒幫著一大爺說話,一會兒又向著許大茂。
當然大部分時候向著許大茂,畢竟他經常收受許大茂給的小恩小惠。
那鬧騰騰的樣,反倒讓牛愛花、張建業母子倆脫離了沉甸甸的心情。
鬧騰,鬧騰點挺好的。
要是大家都能有閒功夫,天天這麼鬧騰也挺好的嘛!
莫名其妙有種詭異的放鬆感。
當然一如既往,一瞧見母子兩人進來,那四合院就跟摩西分海似的。
直接給分了條空路出來讓兩人走。
倒是易中海大概是為了保持人設,還抽空朝著兩個人微笑點了點頭。
母子倆扯著嘴角回了個笑,立馬溜走。
站旁邊看是挺放鬆的,攪和進去可就不一定了。
回了家第一件事,就是把煤爐子上燉著的玉米碴子粥混白薯挪下來。
牛愛花同志一貫的廚藝——萬物多加水。
倒是很適配兩人在外頭被拖了兩三小時。
那水已經熬得半乾了,鍋裡的粥變得濃稠無比。
那噎死人的白薯都半融化在玉米碴子粥裡頭了。
加上這回牛愛花同志還奢侈的放了兩把大米,整個濃稠又香噴噴的。
牛愛花同志沒好氣的看著親兒子。
“還等啥呢!”
“拿出來吧,你的紅糖。”
就知道躲不過親媽的利眼。
張建業把之前還剩下的那點紅糖拎了出來。
當然塑膠袋早燒掉了。
剩下的這三兩紅糖也是用報紙包著呢!
“媽,要不你加你自己碗裡唄!”
“這個粥吃這麼甜,有點膩的慌。”
“整點小鹹菜和腐乳成不成啊?”
親媽牛愛花同志無語。
她一萬次懷疑自己生了一個富貴身的小少爺。
揪著親兒子耳朵就開始絮叨。
大概就是——你看看外頭那瞎眼老太太和她瘋兒媳婦多慘呢!
你有的糖吃還嫌不夠,還要小鹹菜。
美的你啊!
但顯然這親兒子主打一個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。
牛愛花同學只能白了兒子一眼,扭頭從角落裡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小罐子。
拿個小碗挖了一塊腐乳出來。
牛愛花自己則是奢侈的用紅糖拌粥。
時不時感慨自己像地主一樣腐敗。
飯剛吃到一半,四合院裡頭又開始鬧著開大會了。
易中海還親自來請母子倆一塊兒過去參加全院大會。
牛愛花和張建業同時後悔,之前覺得四合院鬧騰挺好的。
鬧騰到自己身上了,一點都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