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韻“切”了一聲,然後瀟灑自如地朝祠堂走去。
不是因為宋懷仁的懲罰,只是一件深藏在心裡多年的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了。
夜色降臨,冷風颯颯。
宋清韻坐在黃色蒲團上,翹著二郎腿,手裡啃著大雞腿,“我說你們是看不到你們的子孫是非不分、利慾薰心嗎?”
眾多牌位沒反應。
宋清韻望著明亮的燭臺,“不說話是嗎?不說話,我把你們全點了!”
這下宋家老祖宗的牌位動了一下。
“嗯。”
宋清韻露出一副滿意的神情,“這還差不多。就宋懷仁這樣,他必定遭報應。”
宋家老祖宗的牌位劇烈地動了兩下。
這是他在表達不滿。
宋清韻隨手將雞腿扔掉,走到供桌面前,戳了戳宋家老祖宗的牌位,“你還不同意?你可知道這些年宋懷仁為了升官發財,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!”
宋清韻扯了旁邊擦牌位的絲帛,擦擦手,隨手扔在了老祖宗的牌位上。
老祖宗牌位抖了一下,油乎乎的擦手巾方才落下。
宋清韻細細掃了一眾牌位,心中悵然若失,這裡歷代嫡母的牌位都有,唯獨沒有自己孃親林氏的。
林氏本是富商之女,後來不顧父母反對,與一窮二白的宋懷仁成了親。
宋懷仁看中的不是林氏的人,而是她孃家強大實力和人脈。
林氏動用了所有關係,掏出重金給他打點關係,他再加點運氣,方才官運亨通,官至御史。
後來他位置坐穩了,翻臉不認人,強行娶了出身高貴的鄭氏,並且將林氏貶為妾。
所以說,自己的生母方才是宋家主母。
可是她不過二十多歲就病逝了,死前獨居一間破舊的小木屋,死前的生活格外悽慘。
她生前最大的願望不過是想再見自己三個子女一面,可是宋懷仁卻以擔心過上病氣為由,阻止三個孩子見她一面。
大姐宋清芸只知道哭。
二哥宋清朗不甘心,跑了出去,又被捉了回來。
只有她,逃出去,抓回來。再逃出去,再抓回來。
終於在第三次跑進那個小木屋。
時值秋日,秋風蕭瑟,冷風捲著枯葉,堆在門口。
最裡面的房間時不時傳來兩聲急促的咳嗽聲。
一雙稚嫩的小手推開吱呀吱呀的木門。
林氏坐臥在堅硬冰冷的床榻上,身上蓋著單薄的被褥,臉色蠟黃,在拼命咳嗽。
小清韻眼眶滿是淚水,飛奔過去,緊緊抱住林氏,“孃親。”
林氏亦是緊緊抱著小清韻,淚如雨下,“孩子,你怎麼過來了?你過來,你父親有沒有責怪你?”
小清韻道:“沒有,他不知道我過來。”
“那你快走,別讓他發現。我不能讓他責怪你。”
林氏想推開小清韻,可是她現在身子已經弱到力氣還不如一個五歲的孩童。
小清韻倔強地抱著她,哭腔道:“我已經沒有父親了,不能沒有孃親了。求孃親了,不要讓清韻走。”
許是這句話深深觸動了林氏,林氏擦擦眼淚,但是眼淚還是像決堤了一般湧出。
林氏握著小清韻的手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,“清韻,孃親不在你身邊,你要好好保重自己。”
小清韻立馬察覺出背後的含義。
“孃親不會有事的。我這就請外祖父和舅舅來,他一定會救你的。”
林氏搖頭,“孃親的身子孃親最清楚,不是普通湯藥能治好的。何必……讓外祖父和舅舅擔心呢?”
當年自己以死相逼要嫁給宋懷仁,這些年都為了他各種奔走,林家早就對她有很大意見了。
再者,他們要是知道自己被幽禁,宋懷仁還不給請大夫,只會增加他們的仇恨。
如今宋懷仁身居高位,林家不能去招惹。
自己這也是保護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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