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眾人你看我我看你,心思各異。
山腳的狐狸,說的自然是作為外來戶的鄭家。
跑到山頂會缺氧,說直白一點,就是瀚陽不會有他們的立足之地。
說的再直白一點,宗祁容不下他們。
好好的一場宴會,明明是用來扶正宋薇,順便離間云溪和鄭乾鄭義。
沒想到卻作繭自縛,大庭廣眾之下被宗祁排斥。
宗祁是誰?見雲是什麼公司?
宗祁向來無法無天,而見雲恰巧有能力讓他無法無天。
宗祁說容不下鄭家,那鄭家在瀚陽就是沒有出頭之日!
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。
眾人一開始看云溪的目光是憐憫,後來是懷疑,再後來是嫌棄,最後是驚訝。
而現在,他們再看云溪,眼神中帶上了一絲瞭然。
云溪和宗祁,關係匪淺。
“時候不早了,回去洗洗睡吧。”
目不斜視從宋薇身上跨過,宗祁神色怠懶,理也不理這場鬧劇,自顧離去。
他走之後三五分鐘,會場才悉悉簌簌響起議論聲。
云溪沒去聽,半攙著鄭乾的胳膊,慢吞吞的往外走。
“云溪!”身後,鄭耀的叫聲那麼憤怒。
云溪沒有理會,也不準鄭乾回頭:“小哥,都過去了。”
既然看清了鄭耀的真面目,那就沒必要再回頭。
“我的錢。”鄭乾心中無限悲傷,平心而論,從小到大他沒吃過什麼苦,在鄭家生活的十分幸福。
父親雖然跟他們兄弟不算親近,還時常打罵他們,但都在正常的範圍之內,並不過分。
鄭乾一直以為這就是所有家庭的縮影,大家都是這樣的。
所以在父親提出所有人都要用他的副卡的時候,他沒有提出異議。
此後數年,那張卡都好端端的,父親有時候還會偷偷的往裡面打個幾百萬,算作壓歲錢或者零花錢。
鄭乾以為這樣的平靜會持續到父親去世,或者他去世。
但沒想到……
“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。”鄭乾不明白,隱隱作痛的臉頰讓他對這一切感到更加迷茫。
只是因為他和小妹親近嗎?
“因為你脫離了他的掌控。”云溪平靜的說著殘忍的事實:“你不聽他的話,他生氣了,所以責罰你,小哥,這就是原因。”
這更像是在訓狗,而非教導兒子。
“是嗎?”鄭乾迷茫無比,流落在外二十年的妹妹好不容易才找到,他關心妹妹,親近沒滅,有錯嗎?
父親為何不肯認小妹?
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打壓小妹?
“在母親眼裡,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
母親帶著云溪失蹤的時候,鄭乾才不過三歲,年紀太小,又過去了這麼多年,對母親的印象早就淡了。
“她真的告訴你,要你長大之後要去找父親嗎?”
鄭乾不明白,這樣的父親,即使找回來又如何?
“關於母親的事情,我記住的也不多。”云溪聲音低沉下去。
母親死的時候她才四歲。
“母親是真的想讓我認祖歸宗,但同時,她要求我守護好保險箱,不準把裡面的東西給任何人。”
保險箱裡不僅有能認親的玉佩,還有那枚戒指。
云溪猜戒指可以作為憑證,拿回屬於母親的股份。
“她在防備鄭耀。”
云溪的話音落下,鄭乾重重舒出一口氣。
他釋然了。
他接受父親不愛他的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