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，那群叫花子要是惹到你們，可別給老子慣著他們，該打打，該殺殺。遇見硬茬子記得招呼人，遇見乞丐頭記得傳信給我。”
他從未覺得東邪西毒南帝北丐誰比誰的臉面更大一些，我就得慣著你。
勿以惡小而為之，這道理誰都懂，大家一個搶經書，一個偷吃的，誰又比誰高尚。
你說你行俠仗義，大義不失，從未殺過好人，老子還每年接濟萬把幾千的難民呢。
“不管怎麼說，皇宮那晚的場子一定得找回來，偷雞的老叫花把自己坑得不輕。”
打定主意，牛頂天一口乾了碗裡剩餘豆漿，往桌上放一塊碎銀子，拍了拍屁股，招呼牛犇走向對面鐵匠鋪。
油鍋旁的老漢見狀，連忙放下手中傢伙事兒，手在圍裙上抹了抹，捧著銀子急聲招呼：
“客官！還沒找零呢！”
牛頂天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：“豆漿不錯，先存著，爺以後再來！”
……
卻說兩人跨過大街，邁入鐵匠鋪內，裡面的老師傅瞧見二人也不驚訝，笑呵呵招呼道：
“公子稍等，東西老朽早已備好，這就給您去取。”
說罷便進去裡間，過了一會，再次出來時，懷裡捧著一個長木盒子。
“這是公子定做的東西，老朽最後的好料可全都用在裡面了。”
老師傅鄭重遞過木盒，還有些不捨，似又突然想到什麼，眼神之中頗為怪異。
“多謝陳師傅。”
牛頂天笑著謝道，開啟盒子仔細瞧了瞧，眼中甚是滿意，隨即遞去一袋金豆子。
出了鐵匠鋪，再次回到醉仙樓，牛頂天在自己屋外遇見了韓小瑩，像是等了很久。
此刻的韓女俠一襲藕荷色裙裳，雲髻端麗秀美，杏眸水潤，沁著寧靜，風采更勝往昔。
“我…我是來辭行的。”
靜靜的站在門外，看向牛頂天，韓小瑩的杏眸漸漸變得複雜。
這一刻，終究還是來了。
最後兩日，牛頂天有意無意躲著韓小瑩，大概也想晚些時候聽到這句話。
悶了悶，他輕聲道：
“身子都好透了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打算何時走？”
“一會兒便動身。”
沉默良久，牛頂天又道：“我送韓姐姐到城外。”
“嗯，”
韓小瑩聲如蚊蠅。
來到酒樓外時，牛犇已經備好駿馬，兩人翻身上馬，並肩向著城外緩緩行去。
一路上都未開口說話。
行至登封城外五里之處，衰草遍野，盡顯荒涼之色，馬兒也停了下來。
“送君千里，終須一別，韓姐姐擅使劍法，這件禮物韓姐姐務必收下。”
牛頂天在馬鞍一側解下了一個長木盒子，開啟後，雙手遞了過去。
是一把三尺長的青萍寶劍，只看做工色澤，絕對造價不菲。
韓小瑩有些猶豫，臉上糾結片刻，眼神一定，伸手拿出了寶劍，輕聲道：
“多謝牛公子贈劍。”
只聽鏘的一聲，她抽出半截劍身，抬眸瞧去，寒光懾人。
“嗯？”
目及劍身處，韓小瑩一愣。
待反應過來，俏臉通紅，一把合上寶劍，直接打馬向北飛奔了出去。
那衣袂飄揚的身影，飛奔至老遠，終於隱隱約約隨風傳回一道模糊聲音：
“有緣再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