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粟面無表情,很是嚴肅地將方才全程都複述了出來,謝梨初眉心一跳,坐在簡陋的床榻間望向眼前的小丫頭。
心中有些欣慰,秋粟迷茫,“娘娘?您在看什麼,奴婢臉上可是有髒東西?”
謝梨初搖了搖頭,溫聲,“只是想不到,我家秋粟,也是成長地十分有用且靠譜了。”
無論是方才在中院灑掃時,秋粟大膽上前探聽採春採夏兩姐妹的口風,還是方才面對採春時的機靈坦蕩。
無不彰示,那個好吃單純的秋粟,如今也成了能讓人倚靠的存在。
秋粟甫一被誇,還有些愣愣,反應過來之後,迅速臉熱()地低下頭,聲若蚊蠅,“也沒有,小姐真愛取笑我...”
謝梨初莞爾一笑,迴歸正題,目光微微閃爍,“這麼說,三月前,葉婉兒的確與人有私。”
秋粟點了點頭,“那採春還說,應當就是花宴那日,眾人都在前廳忙著,婉兒小姐推說身子不適,不勝酒力,就往後院走去了。”
“跟隨而去的,還有一身材高大的男子,採春雖瞧見了,可那日貴人實在太多,她身為家奴實在分辨不出是哪位貴人。”
謝梨初沉思,想來,採春之言非虛,此事與她料想的大差不差,而幾日前,她託宋子徽幫忙取來的名錄。
也正是那日花宴的賓客,算算日子,應當都收到了請帖。
她站起身,望向庭中,水面清圓,晚飯後下過一場小雨,叫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蓄積了不少雨露。
此刻宛若平鏡,倒影著樹影、明月寂寂。
葉婉兒院中,地面積水只淺淺薄薄一層,剛蓄積了些,便被下人們一帚掃去了。
葉婉兒坐在桌前,同樣望向窗外,嘴角笑意微勾,緩緩吐出幾句。
“想來,明日是頂熱鬧的。”
。
次日。
眾人起了個大早,四處都是吵吵嚷嚷的動靜,炮竹更是點了一串又一串。
昨日雖未勞累,可後來孔嬤嬤還是不放心,硬要再收拾齊整些,謝梨初雖未制止,卻也跟在身後幫了些忙。
加之昨日車馬勞頓又與眾人費口舌功夫,她只覺今日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那般疼痛。
謝夫人早早派了人來,要將人喊起來做事,被秋粟攔了許久,實在無法交差,生怕落得個棍杖,那老嬤硬是橫衝直撞了進來。
秋粟哪裡抵得過身碩腰肥,手如虎爪般有勁兒的老嬤婆,險些都要被撞飛起來。
“呔!反了天了,你們謝府就是這般教導奴才硬闖主人的院子嗎!”
兩人在外頭拉扯得不可開交,謝梨初早就被吵醒,眼下正頭昏,虛虛傳喚了句:“秋粟,你放人進來便是。”
直到梳妝完,那老嬤依舊杵在一旁叨叨個不停,彷彿晚起這片刻,是犯了多嚴重的天條,即刻就要拉去問斬了似的。
一路走到中院,才消停了好多。
府內四處張燈結綵,紅綢不要錢似得張掛起來。
大夫人從前是商賈之女,二夫人也沒好到哪兒去,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。
兩人一拍巴掌,張羅出來的婚宴,可謂是慘無人狀,令人不忍卒睹。
好好的清雅府宅、芝蘭玉樹,便被這不要錢的紅綢掛得好似閻王娶親,可憐那謝真此刻還穿著一身喜服,正滿面紅光呢。
謝梨初有時真的慶幸,她是在江南,在祖母的教誨下長大,而不是在謝夫人膝下長成,否則這種鋪張誇耀的性子,恐怕是沒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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