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敬文餘光看向言珏的方向,意有所指。
當初為了保下言珏這個西涼王質子,彼時還身為公主的沈敬文不知費了多大的功夫。
那時轟動朝野,人人都在諫言要殺了言珏,以免禍害敬文公主心智。
她頂著先皇的怒火,長跪殿前三天三夜,這才保住了言珏。
“太子妃不必多禮,某早已不是什麼西涼殿下。”
說罷,言珏緩緩看向沈敬文,眼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但在外人看來,不過十分溫柔繾綣。
畢竟敬文長公主荒yin無度,能夠讓人一直常伴身側,除了那樣旖.旎的風流傳聞,還能是什麼呢。
謝梨初頷首,“是本宮多此一舉了。”
沈敬文嗤笑,站起身緩緩走向殿下的人。
自從十多年前,她刻意將兩人掉包時,便做好了將謝梨初當作棄子的準備。
欽天監曾言,葉家與謝家所誕之女,兩子之間必有一後。
未來的國後。
彼時國亂,四處民不聊生,世家備好了馬車逃難,而葉家也急著明哲保身,遠下江南。
巧就巧在,兩家人都到了一間破廟內,本欲等雨停後再啟程。
誰知在這個時候,葉氏卻與謝林氏同時腹痛產子。
沈敬文恨平陽長公主早已有年歲,她趁機調換了兩個孩子。
並將葉婉兒交給謝林氏悉心栽培,沈敬文不是沒有在葉婉兒身上花費過心思。
可惜此女......
“謝梨初。按照規矩,你理應喚我一聲祖母。”沈敬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她瞧著眼前不卑不亢的女子,眼底有許多湧動不明的情緒。
謝梨初沉默片刻,屈膝行禮時,卻被沈敬文輕輕扶住,她陡然厲聲:
“放肆!”
“本宮乃是皇室長公主,謝家的祖母!我與你十多載未見,誰準你不行跪拜大禮的?”
沈敬文冷冷一笑,“還是說,在你心中就沒有本宮這個祖母?!”
原來在這兒等著她。
謝梨初當即跪下,抬手行禮,“孫女見過祖母,還請祖母恕罪。”
只是才進了昭華宮的門,眼下就惹得眾人注目,並不是一個好開端。
可惜沈敬文沒有放過她的意思,她緩緩蹲下,抬起謝梨初的下巴,細細端詳起來。
語氣輕柔。
“你說,你既是本宮的孫女,為何長得與那謝林氏,與本宮,毫無相像之處?”
容貌這種事,本就不易說清。
許是被江南柔婉浸透,謝梨初一雙動人眼眸,清麗又不屈,她生得膚白,分明是最寡淡的顏色,卻有著說不上的勾人。
沈敬文與謝林氏,無論是長相還是行事,都十分張揚。
當初謝林氏能夠從商女成為謝國公夫人,自然靠的不僅僅是家財,更是那一張得理不饒人的美貌。
甫一提起,這才發覺,謝梨初與兩人竟是毫無相像之處。
“容貌雖由天定,可風水養人。”謝梨初微微抬起臉頰,看向沈敬文,“我自幼養在江南,通身氣質與長公主不似,實屬常理。”
“你倒是生得一副伶牙利嘴。”
敬文長公主將捏著人下巴的手鬆開,站起身往殿前走去,一甩衣裙回過身。
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,隨意又傲然。
“不過,你今日冒犯了本宮是事實,就罰你跪在這裡,直到四更,以儆效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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