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氏雖不曾在後宮中摸爬滾打過,卻勝在當初平陽長公主對她很是悉心栽培。
連帶著葉氏年輕時也看了不少話本,那後宮她不是沒去過。
可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血淋漓處。
其實謝梨初心中也有幾分感慨,她再次回到那兒,離未央宮更近,住進昭華宮。
說不怕是沒可能的,但總不能在自己的孃親面前亂了陣腳。
“娘不必掛懷,總歸我還是太子妃,她們看在秉禮的面子上,不敢多加為難於我的。”
某人聽見了自己的名諱,眉眼微微一動。
葉夫人聞言心中也踏實了幾分,卻還是不大放心。
走到了沈容槐面前拘禮,“還請殿下,務必時常去瞧瞧梨兒。”
“她性子烈,若是受了委屈,也不願說出口。旁人是省心了,可我這個做孃的心中不是滋味。”
謝梨初酸了鼻尖,喉頭也發緊地慌。
只是想到當初在謝府時,葉氏與她承受的那一切,便有了蹤跡可循。
原來她無數次與孃親報平安,娘都是不踏實的。
謝梨初被關在東宮與冷宮中那麼多年,她無法想象。
在那一封封飛往江南的家書中,葉氏是抱著多麼忐忑的心。
既盼望著女兒無虞,又希望瞧見些蛛絲馬跡,好叫她有一口氣拼去京城見人。
可最後,葉氏終究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。
就這樣懷揣著擔憂,被沒由來的走私之罪斬殺在劍下,帶著那份從未宣之於口的憂心離世。
沈容槐頷首,低聲地與婦人承諾,“若有機會,本殿定會去看看梨兒的,還請岳母放心。”
說罷,他抬眸便瞧見,謝梨初眼角有淚滑落,卻不願叫人瞧見。
轉過身擦了去,這才轉回來,恢復原來的神態。
謝梨初走上前,安撫了葉氏,“好了娘,女兒又不是不回來了。”
葉氏天沒亮便開始忙叨著收拾,眼下被謝梨初勸著回去休息。
強硬地不要人送,葉氏拗不過,只好回去休息。
便只有沈容槐將謝梨初送到了宮門口。
路上,兩人都無比安靜。
直到馬車停了下來,謝梨初這才掀開轎簾,眸光定定地喊了聲。
“沈容槐。”
“嗯。本殿在。”
她微微頓了頓,“我孃親,還請殿下庇佑。若是待我回來,我娘有什麼好歹,我定要將人挫骨揚灰。”
她的意思很明顯,在東宮裡的人也只剩下他與葉婉兒。
沈容槐犯不著與一介婦人計較,只剩下葉婉兒有可能欺辱葉夫人。
謝梨初這話就是說給沈容槐聽的。
若是有朝一日,她發現葉婉兒膽敢傷害葉夫人。
謝梨初將不會管什麼約定、籌謀的事情,哪怕掘地三尺,也要將葉婉兒挖出來,挫骨揚灰。
沈容槐轉頭,瞧了眼轎上果決又孤毅的人。
“本殿知道了。”
宮中本不讓行轎,貴人們只可乘攆。
可不知誰人念在謝梨初有孕的份上,愣是叫她坐著馬車帶著好幾車行囊,直驅昭華宮即可。
她下轎時,沈容槐扶了一把,在這個間隙。
謝梨初湊到沈容槐耳邊,耳語了句什麼。
就連秋粟與孔嬤嬤都並未注意到。
緊接著,謝梨初拉開距離,淡聲拘禮,“剩下的路,便不必殿下相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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