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馮四月收下那物,然後轉身離開。
謝梨初正好走到言珏眼前,嘴角帶著笑意,毫無打擾了旁人的負罪感。
“言先生,好巧。”她看著言珏望向馮四月又收回的目光,“本宮又遇見先生了。”
言珏轉身,朝著教坊司外走去。
秋粟跟在謝梨初身後,緊隨言珏離去。
秋意並未肅敗幾分宮中盛景,除卻教坊司內的滿湖柳色,走過的每一段宮牆下,都有盛開的花樹探出枝頭。
“每年宮中都會特意請來工人,來將這些探出宮牆的樹枝割砍了去。”謝梨初走在言珏身旁,自顧自說著。
並不受身旁人不理會的影響,她笑著看向宮牆那頭,盛開花樹留下了完整的切割口,有種綺麗又怪誕的荒謬感。
“只因為前朝年間,先帝覺得此樹探出枝頭的寓意實在不好。”
“於是每年都命工人來砍伐了去,久而久之,也就順延到了本朝。”
說罷,她微微蹲下身子,撿起地上零落的花瓣,放在鼻尖下清嗅。
本以為言珏會走開,卻不曾想,他站在了謝梨初身後,神色複雜:“娘娘究竟想說什麼?”
謝梨初嘴角微微一勾,藉著秋粟的攙扶站起身。
將手中的花葉攤開,放在掌心,隨著微風的吹拂散去,“先生明白,我所指為何,不是嗎?”
“你在長公主身邊侍奉多少年了?”
言珏皺了皺眉,雖然敬文長公主假借召集幕僚之名豢養面首之事,人盡皆知。
但敢戳破的人,還只有眼前這位一人。
他下意識糾正,“不是侍奉,只是盡心。”
謝梨初笑了笑,“盡心的年歲。”
“將近二十年。”言珏頓了頓,“公主幼年時,微臣便在身側。”
他此言不假,自從西涼改朝換代之後,言珏就被沈敬文收入麾下。
一直以不問世事的面貌出現在眾人眼前,如今西涼早已更迭兩代,更是無人記得這個曾經的質子殿下。
方才謝梨初那沒頭沒尾的一番話,加上這樣的發問。
就算言珏再蠢笨,也能夠反應過來,她究竟是什麼意思。
面上當即帶了幾分慍怒的神色,“我與她並非是這種關係?”
卻在說出的瞬間,意識到自己本不用向一個外人解釋這件事的。
謝梨初敏銳地捕捉到,言珏惱怒並不是為了方才她談到與敬文長公主的關係。
更像是——
“你想做什麼?”言珏恢復冷靜,一雙眼眸冷冰冰.地看著眼前女子。
“沒什麼。”謝梨初轉身,秋粟識趣地往前走去,走入旁的宮中去提燈照路,她轉頭看向言珏:“先生若是不願意說的話。”
“那我便不問了。”
這連日來的推拉,早已叫言珏看得膩味了,他實在沒有耐心繼續陪這個深宮婦人周旋。
尤其是這麼一雙隨時在暗處盯著人的眼睛。
“說吧,你想要我做什麼?”
......
幾日後,到了宮宴的日子。
眾人都是一大早便起來了,就算為著聖人的面子,也都要去赴宴。
沈敬文慵懶地從床榻上起來,拍了拍身邊的人,“先生若是再不起來,一會兒賓客都要怪罪本宮了。”
只見那床榻幔帳飄飄,言珏悠悠轉過身,修長如玉的雙手重新將人攬入懷抱中。
用下巴抵住人肩頭,“這幾日,我查到了一條沈容槐運糧的密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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