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珏皺了皺眉,看著眼前瘋狂猙獰的女子,哪兒還有從前敬文公主的模樣。
他動了動唇,“好。我幫你。”
沈敬文嘴角微勾,心悅於他的臣服,只是言珏抬了抬目光,眼中一片沉寂。
“只不過,事後要請長公主同意在下一個請求。”
......
京城墓郊。
天地四合昏暗,青山輪廓晦暗不明,只有幾座孤墳前還點著點點微螢之火。
上官芯一身白裙跪在墳前,木然地往裡頭丟紙錢。
那火舌燎了許多次她的手,卻一副毫不察覺的模樣,有人實在看不下去,跺腳從暗處走了出來。
“從前家裡的老嬤說,若生人無法放下,死去的人也會有所牽掛。”
秋粟從暗處走出來,她本也是來祭奠家中長輩的,不巧在走時撞見了上官芯。
這才猶豫了好半天才出現。
“捨得出來了?尾隨了我一路。”上官芯放下手中的紙錢,將帶來的燒酒緩緩開啟。
“呃嘿嘿...女官敞亮。”秋粟握著一沓紙錢,尷尬一笑。
這幾日謝梨初的確給了秋粟事情做,要她好好盯著長公主那頭人的動靜。
本以為除卻宮中,應當是找不到的,誰知還能在上墳時遇見。
上官芯沒有責怪的意思,將手中的酒遞了一壺給秋粟。
緊接著將自己手中那壺倒在墳前,澆了好幾圈才停下。
“此處乃是孤墳,專葬一些上不得檯面之人。”
說罷,上官芯看向眼前這個不過雙八的丫頭,“你的家人,也葬在此處麼?”
久聞敬文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時常一副威嚴模樣,很是不苟言笑。
就算不是逢月女官那樣清貴,也當是高高在上的。
卻不想還能關心她的家人。
秋粟接過酒後道謝,開啟蓋子小小喝了一口,那溫熱的感覺便流淌進了全身。
當即便雙頰泛紅,眯上了雙眼,“嗯。我的家人是罪奴。”
“罪奴?”上官芯蹙眉,瞧著她飲酒的模樣動了動唇。
也許是此處太過壓抑抑或是太過孤獨,秋粟坐了下來,也學著她倒酒在地上。
“沒錯,爹孃死的時候,我尚且不記事,因此尋不著他們的墳頭。”
“每到這時,我會過來瞧瞧,哪些墳前髒了、亂了,便會掃一掃、補一補。”
那酒液高高滑出,濺落在地面上,又轉瞬與乾涸的泥巴地融為一體。
上官芯跪坐在她身旁,不解,“若你爹孃是罪奴,為何你又能活著?”
秋粟垂眸,並沒有選擇告訴她實情,當年若不是她的姐姐,還有謝梨初的話。
恐怕這條命,早就隨著爹孃去了。
她含糊了片刻,“聖人心善,這才放過了我。”
上官芯自然不信,但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故也沒有追問。
畢竟她自己就是個秘密,當年上官家滿門抄斬,全家老弱婦孺,一個都不放過。
只是因為,觸怒了龍顏,隨意一件‘元臺詩案’便可定罪誅殺。
上官家初聞奏摺皆是不信,還未等上官大人上奏,便被帶頭鎮壓之人以不尊聖旨之罪名,全都斬殺在地。
有些人並未被一劍捅死,而是一劍扎穿了其他肺腑。
倒在地上,被血水嗆死,抑或是苦苦呻.吟、呼痛,最後失血過多而死。
若不是父親早早將她藏在老窯中,她早已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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